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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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这更血腥更狼籍的场面我也见过，我以为自己早过了这个阶段，可是现在我想，我依然是个不及格的菜鸟。我对着镜子整理仪表，重新戴上口罩，走出卫生间，只见急救室外站着一个高个男人，手里拿着一只烟，似乎正在掏打火机。&ldo;对不起，这里不让抽烟。&rdo;他回头，正是齐锋，神情焦灼，显然没认出我来，我冷冷看着他：&ldo;你妻子为什么会服下这么大剂量安眠药？&rdo;他扬眉，一脸无辜：&ldo;所有人都问我这个问题，可是我不知道应该去问谁。我只知道我一回家，就见她昏迷了，然后马上送她来医院。&rdo;&ldo;她平时有睡眠问题吗？&rdo;&ldo;最近两个月似乎有点情绪波动，很难入睡，但并不严重，我甚至不知道她在服安眠药。&rdo;他果然是律师，说话简练而滴水不漏。那次去欣语家，她硬留我陪她住一晚，我们漫无边际地闲聊，直到睡意朦胧。她睡得十分安静深沉，没一点失眠的征兆。倒是我，想到这c黄是她的婚c黄，一直躺她身边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怎么也睡不着，只下了决心，以后再也不在她家留宿了。我总不能直接问他最近发生了什么事让欣语开始失眠吧。难道是误服，可是欣语一向细致，怎么可能犯这么可笑的致命错误。&ldo;她有生命危险吗？&rdo;&ldo;目前谁也说不清。&rdo;我不再理他，转身进了急救室。当然洗胃不是万能的，cao作不当，有可能引发肺气肿甚至胃穿孔，如果服药超过六小时，还得配合血液透析，尤其她又喝了不少酒，弄不好会胃粘膜出血。好在今天值班的陈大夫急救经验丰富，欣语终于转危为安了。我坐在病c黄边，握着她的手，成百上千句话要问，可是她紧紧闭着眼睛，分明什么也不想说。隔了很久，她才低声问：&ldo;齐锋呢？&rdo;&ldo;他回去给你拿替换内衣了。&rdo;&ldo;是他送我来医院的吗？&rdo;我再也忍不住了：&ldo;你在家里服药，除了他还能是谁送你来？他要是一夜不归，你这条命就算玩完了，你想干什么呀小语？&rdo;&ldo;我在跟自己打个赌，看有没活下去的必要。&rdo;&ldo;放屁。&rdo;我大怒，狠狠摔掉她的手，&ldo;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做，你的命这么轻贱吗？你有没想过你父母？&rdo;&ldo;你没体会过这种绝望，曼曼。&rdo;她紧闭的眼角渗出泪水，顺着鬓角滑落滴到枕上，&ldo;我什么也想不到了，只知道没什么值得我继续撑下去。&rdo;&ldo;什么事这么严重？我是你朋友，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呢？也许说出来……&rdo;&ldo;齐锋有外遇。&rdo;啊，她说出来了，可是我却深刻地挫败，对，我帮不了她，这种事没人帮得了她。你们看着很相爱啊，为什么结婚不到一年就弄成这样；难道爱情只是一个奢侈品，你以为正享用这个奢侈，却在不知不觉中为它付着代价；真的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吗？可是没有爱情你也活了二十三年……门轻轻一响，齐锋拎了一个旅行袋站在门边，欣语和我一齐看向他，他面无表情，良久长叹一声，轻声说：&ldo;傻孩子。&rdo;又是这个称呼。我蓦地起身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匆匆出去，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把这些质问劈头盖脸扔给他，可是我哪有资格问这些，只有欣语有这个权利。齐锋打来电话约我见面，我很意外。他坐在离医院不远的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意外的是竟然一丝不苟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见我打量他，他一笑，将领带拉松一点：&ldo;刚开了个会。想喝点什么？&rdo;&ldo;卡布齐诺。&rdo;我素来不好咖啡，总是随口一点。坐他对面，我有点沮丧地发现，他还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对着他，我还是觉得有压力感。&ldo;我知道我是唐突了点，不过你不用不自在，约你没别的意思，只是下午和小语通了电话，知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而且你陪她住了一年，一直很照顾她，所以想和你谈谈。&rdo;我再次叫来服务员，先要了杯冰水喝了一大口，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笑道：&ldo;谈什么呢？&rdo;&ldo;小语似乎有点误会，一打电话就要我把离婚协议准备好。&rdo;&ldo;这也不算误会。你不会要求你一走四、五年，她还搞什么寒窑苦守等你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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