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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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翻了翻眼皮，不客气地道，&ldo;整日里听你说这两个字，能不能换个新鲜的？&rdo;&ldo;王兄，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他整日里满嘴胡言，正事儿不做一件！朕说说他，如今十个不服八个不服，连朕的后宫也编排上了。&rdo;皇帝转向英亲王气道。英亲王揉揉额头，对于皇帝和秦铮见面就杠起来，从小到大，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秦铮若是乖觉的时候，懒得搭理皇帝，应付一般地请个安问个礼，也就完事儿了。若是不乖觉的时候，就比如这样与他斗嘴，专门气他。南秦上下，也就秦铮一个敢和皇帝这么说话。他说谁也不是，说皇帝得罪皇帝，说儿子得罪他的王妃。只能无奈地转移话题道，&ldo;皇上，现在不是追究他没看住尸首的过错，而是要尽快查案！&rdo;皇帝闻言不再搭理秦铮，说道，&ldo;既然他吩咐先封锁了法佛寺方圆十里，那么有人作乱的话，也逃不出去。&rdo;话落，看向谢芳华，&ldo;孙太医，先给华丫头过来看诊。毕竟如今王妃、二公子、华丫头三人都没出事儿。案子查的话不急一时，慢慢查，她的病才是重要。&rdo;谢芳华垂下眼睫，案子不急一时吗？时间拖得越长，那么越会被人抹平了痕迹。她的病重要？皇上无非是让人觉得他重视忠勇侯府罢了！上一世，便是这样给忠勇侯府布的迷幻阵，让忠勇侯府始终待在云端之上，包裹了一层糖衣，最后受到麻痹，才摔了个粉身碎骨。孙太医听见皇帝召唤，立即走上前。谢芳华挽着崔荆挨着坐在椅子上，从进得大殿，始终没松开手。秦铮难得看见谢芳华小女儿家的模样，即便在忠勇侯的面前，也未曾见她如此亲近忠勇侯，心里有些吃味，扁扁嘴，暗暗打着主意，有朝一日，也让她对自己这样。谢墨含看了秦铮一眼，缓缓地笑了笑。李沐清看着崔荆，若有所思。宋太医恭敬地给谢芳华请了个安，和声道，&ldo;芳华小姐，请伸出手腕，老夫给你把脉。&rdo;谢芳华看着孙太医，见他头也不抬，没看她，她点点头，慢慢地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挽着崔荆。崔荆端正地坐着，从见到谢芳华叙旧之后，褪去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姿态，像个寻常的含饴弄孙的和蔼老者。谢芳华的手腕纤细，似乎不盈一握。孙太医看着，谨慎地回头问秦铮，&ldo;二公子，您的帕子借老夫一用！&rdo;秦铮闻言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盖在了谢芳华的手腕上。也不离开了，便站在孙太医旁边看着。孙太医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了谢芳华盖着娟帕的手腕上，仔细把脉。谢芳华静静地等着他的结论。孙太医不是无才之辈，他是真有几分本事本领，不止是把过听音的脉，也把过他的脉。但以他的医术，定然是能摸出两个人相同的脉象里的几分门道来，但是从未说破。今日，她的脉象还是一如既往，因伤势未愈，还是处于虚弱伤腹阶段。但是，就看他怎么说了。皇帝也忽然站起身，来到了孙太医身边。孙太医眼角余光看到了皇帝明黄的龙袍一角，手细微地一哆嗦。秦铮偏头看了皇帝一眼，挑眉，&ldo;皇叔，你这么关心我的未婚妻，是因为忠勇侯，还是因为关心侄子的婚事儿？&rdo;&ldo;朕都关心！&rdo;皇帝开口。&ldo;那不如趁着现在，皇叔改下一道圣旨，让我和华儿提前完婚吧！今日华儿的病若是因法佛寺这一场大火好了，也是吉日吉时，佛祖保佑，天公作美。我们也是一段好姻缘。&rdo;秦铮趁机要求。&ldo;圣旨能是随意更改的？别再说话打扰孙太医诊脉！&rdo;皇帝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地挡回了秦铮的要求。秦铮用鼻孔哼了一声。心里知道，皇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下提前赐婚的圣旨。英亲王妃忽然也走到了近前，站在秦铮身边，对孙太医温和地道，&ldo;孙太医，你的医术我信得过，你可以仔细地认真地慢慢地好好给华丫头诊脉，看看她经过这一场大火，是否洗去了九年前的血光之灾？&rdo;&ldo;是，王妃！&rdo;孙太医心里有些打鼓。&ldo;不错！你好好诊脉，诊好了，朕重重有赏！&rdo;皇帝接过话。&ldo;是，皇上！&rdo;孙太医的手有些细微地抖。&ldo;诊不好，你一家老小都不用活了！&rdo;秦铮散漫地说了一句。孙太医额头顿时冒下冷汗，苦着脸道，&ldo;铮二公子，您可千万别吓唬老夫，老夫年纪大了，不禁您的吓啊！&rdo;&ldo;既然不禁吓！就要好好诊脉！&rdo;秦铮道。孙太医点点头。英亲王坐在椅子上没动，目光看向围在孙太医身边的那三人，暗自摇头。若谢芳华的病因今日大火烧了法佛寺便好了的话，那么实在匪夷所思。若不是佛祖保佑，洗礼血光之灾的话，那么这里面的事儿就值得好好地探究了。左右相、林太妃、右相夫人、李沐清、秦倾等人也都看着孙太医，面上各有所思。过了好半响，孙太医才撤回手，掏出怀里自己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喊，对左右各自请了一礼，说道，&ldo;回皇上、王妃、铮二公子、谢世子，芳华小姐这病，恕老臣医术浅薄，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do;秦铮顿时眯起了眼睛，&ldo;你诊了半响，就给爷得出了这么个结论？&rdo;皇帝脸色也深重，&ldo;你是否有什么顾忌？只管放心大胆地说！朕在这里，你怕什么？&rdo;英亲王妃蹙眉，接过话道，&ldo;孙太医，你行医多年，医术是南秦京城出了名的好。如今怎地诊不出所以然来？无非是她身体如今到底是好是坏。别的说不出来，好坏你难道都分辨不清吗？&rdo;&ldo;若是连好坏都不会说，分辨不清的话，我看你真该告老还乡了。&rdo;秦铮哼道。孙太医顿时告饶，&ldo;老臣年岁大了，的确是该高老还乡了。老臣这就请旨，请皇上准许老臣告老还乡！&rdo;&ldo;你不过是比朕大几岁而已！还不到告老还乡的年纪！&rdo;皇帝摆摆手，驳回他的请求，&ldo;正如他们二人所说，你只说如今华丫头身体是好还是坏！&rdo;孙太医又擦擦额头的汗，说道，&ldo;皇上、王妃、铮二公子，老臣实在医术浅薄，芳华小姐脉象太乱太复杂，老臣毕生精力，钻研医术，也不曾见过如今她这等奇脉啊！老臣说得是实话，不敢有半句虚言。老臣的确诊断不出好坏。像是不好不坏。这等拿不出定论的话，老臣怎么能随便说？&rdo;皇帝闻言面色沉重，&ldo;你当真诊断不出来？&rdo;&ldo;老臣确实斩断不出来！&rdo;孙太医连连请罪，&ldo;皇上恕罪，王妃恕罪，铮二公子恕罪，谢世子恕罪！&rdo;秦铮骂了一声，&ldo;废物！&rdo;&ldo;老臣的确是废物！不堪大用！铮二公子还是快寻求比老臣医术更高明的医者吧！&rdo;孙太医连连作揖。&ldo;行了，孙太医虽然向来圆滑，但我见他今日说得是实话！&rdo;英亲王妃见孙太医不像是说假，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说假得罪哪一方，便替他开解。&ldo;多谢王妃体谅老臣，老臣的确是医术还不够精湛！&rdo;孙太医感激地对英亲王妃道谢。&ldo;既然不堪大用，你就给爷滚一边去！&rdo;秦铮伸手扒拉开孙太医，对崔荆道，&ldo;刚刚皇叔不是说外公也通晓医术吗？就让外公来给华儿诊脉！外公可以修道之人，自古佛道本是一家。外公既然能观星云，测命数，想必也能看得了华儿这怪病的来龙去脉。&rdo;崔荆捋着胡子笑了笑，&ldo;老道方才早就给华丫头看过脉了，也看过了她的定数。她是怪格之命，福祸参半，祸福相依。昔日的确是有血光晦气缠身，有阴灵邪气笼罩她。是以，恶疾多年。今日，佛祖前，天意庇佑，造化浴火。使得她无形中借由火光化去了污浊阴灵邪气，如今她虽然依旧体虚脉乱，精气虚无，但只要好好将养，自此以后，再无性命之忧！可以说，如今她身体确实是不好不坏。&rdo;秦铮扬眉，&ldo;再无性命之忧？也就是说，我们大婚的话，她做我的妻子完全不碍事儿？&rdo;崔荆大笑，&ldo;她只是虚弱多年，未来仔细调养待补，再无阴虚之病，只剩下实病。只要好好用药将养调理，别说做你妻子，就是生儿育女，也是不成问题。&rdo;秦铮闻言大喜，&ldo;这就是好了！如何还叫不好不坏？&rdo;话落，他转头对英亲王妃道，&ldo;娘，你说是不是这就算是大好了？&rdo;&ldo;自然！&rdo;英亲王妃也笑了，&ldo;比起最坏伤及性命的结果，可不就是大好了？若她一下子全好了，我倒是不信佛祖了。如今只去了阴灵邪气之症，那么，以后好药补着，好好调理着。总能真正大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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