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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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胡安和傻呆呆的，“二十四两六钱零七十文。”

&esp;&esp;薛延“啊”了声，“这都是选的最差的了，还这么贵？”他拍拍胡安和的肩，叹气道，“再继续算。”

&esp;&esp;“马桶算是五十文一个，就买十个罢，还有……”

&esp;&esp;“哎哎哎！”胡安和伸手打断，梗着脖子问，“马桶，还十个？”他眼神惊疑不定，“你要用来盛菜吗？”

&esp;&esp;薛延恨铁不成钢看着他，“刚才算的是一楼大堂要用的钱，二楼是客栈，买橱柜买床榻不也要钱。”

&esp;&esp;胡安和面色纠结犹豫，好半晌才说，“咱现在穷得很，野心就先别那么大，客栈就先不开了，把包子铺的店面阔一下就成，不用二楼。”

&esp;&esp;薛延打了个响指，点点头，“成。”

&esp;&esp;胡安和松了口气，“那行，二十五两银子，我算算咱们需要攒多久。唔，若生意好的时候，咱们一天纯利能赚七钱，假设每天的生意都很好……”

&esp;&esp;薛延伸出食指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还没说完。”

&esp;&esp;胡安和有些绝望，他抱着脑袋，“你个老贼还想说什么啊。”

&esp;&esp;薛延说，“这么大的店，你请不请跑堂？”

&esp;&esp;胡安和猛地一抬头，当即摆手，“用不着！我脸皮厚得很，这个堂我能跑。”

&esp;&esp;薛延笑了，又问，“那你请不请杂役？”

&esp;&esp;胡安和喉头梗了下，迟疑道，“用不着吧？我擦桌子你扫地，苦点累点，将就着也能干？”

&esp;&esp;薛延眯眼看了看他，哼笑道，“你还挺有自信。”他用指节敲了敲栏杆，挑眉再问，“那你请不请厨子？”

&esp;&esp;胡安和嘴巴张了张，他看着薛延的眼睛，觉得如果他现在说“不用，有阿梨和阿嬷就行”的话，薛延能一口吃了他。

&esp;&esp;胡安和挺清秀的一个书生样子，现在耷拉着嘴，脸拉长了像是一条大丝瓜，“那咱们什么时候能攒够扩店的银子啊。”

&esp;&esp;薛延掸了掸衣摆站起来，“事在人为，总有机遇等在前头，就看你抓不抓得住。”

&esp;&esp;他语气凉凉淡淡的，好像运筹帷幄，胡安和闻言眼睛一亮，仰着头问，“那咱们现在干什么去！”

&esp;&esp;薛延说，“回家吃饭。”

&esp;&esp;“……”胡安和半口气差点没上来。

&esp;&esp;日头已经快要落山，两人溜溜达达回家，像披了层金光。街上摊子都散得差不多了，剩些没卖完菜的小贩仍旧坐在街头，等着有人买剩下的半颗白萝卜。

&esp;&esp;眼看着就要到店门口，薛延瞟见街头有个老太太卖糖馓子，他摸了摸兜里还剩两文钱，转身往那边走。

&esp;&esp;糖馓子油亮亮甜腻腻的，嚼起来又脆又甜，女儿家爱拿这个做零嘴儿。胡安和没吃过，但看着那个油纸包，觉着馋，偷偷伸了手去拿，被薛延瞪了一眼，没动，又扇了一巴掌，才讪讪收回去。

&esp;&esp;他撇撇嘴角，嘀咕着说，“臭脾气，不知道阿梨看上你哪里。”

&esp;&esp;薛延听见，回身一胳膊肘击在他肚子上，“关你屁事。”

&esp;&esp;胡安和不肯屈服，“你说你，又穷又凶，书还都读进了狗肚子，除了脑子活一点，长得好看点，没别的优点。”

&esp;&esp;薛延侧身面向他，似笑非笑表情，缓缓道，“骂也不给你，滚！”

&esp;&esp;店面的门口有个老嬷卖青菜，剩了些烂菜叶子，她拿不回去，便就都给了阿梨喂兔子。阿梨把菜叶扫成一堆，坐在门口看阿黄吃，冯氏也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她身边，剥着瓜子仁看街上的热闹。

&esp;&esp;现在正是好时候，风不急不燥的，阳光温暖不刺眼，巷口拐角处，有一群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嬉笑打闹，声音隔了老远也能听见。

&esp;&esp;胡安和一路上磨磨唧唧，薛延刚开始还能耐心应付两句，后来便就眼角都懒得给，负手走的飞快。回家后养了这么久，薛延也白了不少，他长得俊，冷着一张脸，走路衣摆都带风。阿梨一眼就认出来，站起来冲他笑着招招手，薛延弯唇，又快走几步，一把揽过她的腰，低头与她额头相抵一瞬。

&esp;&esp;阿梨轻轻笑，问，“看见店了，怎么样？”

&esp;&esp;“挺好。”薛延从怀里把纸包掏出来，塞进她手心，“给你买了点零嘴，晚饭后和阿嬷吃。”

&esp;&esp;阿梨很欢快地点头，她掀开油纸看了看里头的糖馓子，笑得更高兴。胡安和终于追上来，他叉着腰站在门口，刚想和薛延说点什么，就看见这一幕，愣一瞬，而后哎哟一声捂着脸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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