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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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府的北城有很多很多低矮的老宅子。每个城都有那么几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北城就是松江府流浪者、乞丐化子、娼楼窑馆聚集的地方。白玉堂带着展昭走进了一条叫金玉坊的旧街。展昭看了看四周，都是戏班赌坊，满街的闲人有些一看就是小贼盗匪。虽然知道身为江湖人不可能没来过这种地方，但展昭还是难将白玉堂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和这样一条小街联系起来。两人走到小街的井里头，左手一拐……进了一条胡同。胡同的尽头有一所宅子，可看到宅内一座二层小楼，楼上没有牌匾，只有院外木门一扇，楼里有丝竹之声传来，似乎有人弹奏。展昭不太清楚里头的是谁，不过听过白玉堂风流天下的美名，应该认识不少人吧。轻轻叩了叩门，白玉堂站在门边等。片刻，有人打开木门，就见一个小丫鬟探出头来往外看，&ldo;呀！五爷！&rdo;白玉堂略点了点头，问她，&ldo;沈颜在么？&rdo;&ldo;在在！&rdo;小丫鬟赶紧往里头引，&ldo;小姐每天都念叨你。&rdo;展昭就觉得眼皮子抽了抽，真的假的啊，每天都念叨……不过这沈颜展昭倒是略有耳闻。沈颜并非平民女子，而是彻头彻尾的江湖人，且是神机老人吴季子的唯一传人。所谓的神机老人，乃是江湖上的一个机关行家，据说他活着的时候，侯爵将相乃至皇室宗族，都请他设计墓道里头的机关。沈颜也是做得一手好机关，只是脾气古怪不太爱钻入那地下肮脏之地，宁可弹琴唱歌。展昭明白白玉堂来找沈颜，必然是打听妖城宝库的事情。两人刚刚走入院中，就听到楼上有娇嗔传来，&ldo;你带个人来做什么？就不会一个人来啊！&rdo;白玉堂和展昭都微微一愣，抬头，只见二楼围栏上，靠着个女子。展昭仰着脸，那姑娘背着光他看不太清楚长相……不过看轮廓身形以及那长长的头发，应该是个美人吧？白玉堂也仰脸看她，低声问，&ldo;你不方便？&rdo;&ldo;是啊。&rdo;沈颜托着腮帮子摇头，&ldo;不方便！&rdo;白玉堂回头对展昭说，&ldo;那我们改天再来。&rdo;&ldo;哦……&rdo;展昭也点头，两人刚要转身走，上头就一个茶杯砸下来。砸的还是展昭，幸亏他手脚快，侧身躲开接住了杯子，不解地抬头看……一个茶壶又下来了。展昭心说这姑娘这么火爆脾气啊？脚尖轻轻一勾，接住了茶壶，仰着脸继续好奇看。他一双眼睛在日光之下略有金色的光，还有天生便两边微翘的嘴角，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温和之气。&ldo;呦……&rdo;沈颜似乎提起了些兴趣，问白玉堂：&ldo;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灵气人儿？&rdo;白玉堂指了指展昭，&ldo;他是展昭。&rdo;&ldo;哈？！&rdo;沈颜似乎不敢相信，&ldo;怎么那么瘦、那么年轻还那么俊俏？没天理！&rdo;展昭听着作声不得，心说难道自己又胖又老又丑才有天理？&ldo;我有事问你，你究竟放不方便？&rdo;白玉堂问起来依然是语气平和。展昭暗自擦汗，心说刚刚白玉堂没胡诌啊，他的确是呆得可以！这丫头明显是因为他好久不来，来了还带个不相干的人，所以撒娇呢，白玉堂应该好言安慰几句才是，毕竟有求于人，怎的这么不解风情？这可和风流天下扯不上关系啊，光风流了一张脸而已！沈颜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无奈叹一口气，&ldo;行了，上来吧，除了你谁上过我的小楼啊。&rdo;白玉堂点头带着展昭进去。&ldo;唉！&rdo;沈颜一摆手，指着展昭，&ldo;你不准进！&rdo;展昭纳闷，&ldo;为何？&rdo;&ldo;我这小楼只接待白玉堂！&rdo;沈颜嫣然一笑，&ldo;其他人一律不准入！&rdo;展昭眯起眼睛，&ldo;为什么呢？&rdo;&ldo;你管得着？这是本姑娘行走江湖的规矩！書香門第&rdo;沈颜心中暗道，白玉堂是不是糊弄自己呢？她总觉得展昭是个魁梧英雄，顶天立地的大汉，身长八尺膀大腰圆，力拔山河气盖世那种……怎么是个小白脸！展昭虽然没姑娘想象中那豪迈的外形，但性子还是爽朗的。再说了，他堂堂南侠客总不能硬闯姑娘的绣楼吧，传出去好说不好听，虽然不痛快……但还是在院子里等着吧。就转身道了桌边坐下，索性舀着茶杯和茶壶给自己倒茶喝，反正按着这家主人的待客之道，估计也没人会给他上茶。白玉堂看了他一眼，对沈颜道，&ldo;这猫可小气，你不怕以后惹官司了他给你穿小鞋？&rdo;展昭张了张嘴，心说白玉堂你敢说我坏话，我是这种人么？&ldo;行了！我早听说你最近得了个好兄弟，好得跟一个人似地，本姑娘下来不就行了么？&rdo;说着，一个翻身。展昭就见群袂飞扬处，沈颜已经落到了桌边，到他眼前坐下，边吩咐丫鬟，&ldo;玉儿，去舀酒来。&rdo;&ldo;是！&rdo;那叫玉儿的小丫鬟快步跑了。展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了，只是这一声&ldo;玉儿&rdo;很有些特别滋味。白玉堂也坐下。沈颜托着腮帮子问他，&ldo;你想问什么？&rdo;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开口，&ldo;妖城。&rdo;沈颜双眉一皱，忽然看白玉堂，&ldo;你有心上人了？&rdo;白玉堂一愣。&ldo;咳咳……&rdo;展昭被茶水呛住了，咳嗽几声，端着杯子看两人什么情况。&ldo;说！&rdo;沈颜凶巴巴盯着白玉堂看。白玉堂伸手揉了揉眉心，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展昭伸手舀了桌上一个金桔吃，原来这耗子真如传言中那么受欢迎啊！传言中有女人天南海北追着他要嫁的。沈颜见白玉堂没回答，就斜眼看展昭。展昭吃了半个金桔，没提防酸得倒牙，皱着眉头回看她。&ldo;有没有啊！&rdo;沈颜追问。白玉堂倒也坦然，点头，&ldo;有。&rdo;沈颜一听，睁大了眼睛，&ldo;你以前从来没说过有！&rdo;白玉堂一耸肩，&ldo;刚有的。&rdo;&ldo;成亲了没？&rdo;沈颜急着问，&ldo;谁？&rdo;白玉堂无奈一笑，&ldo;你问来做什么。&rdo;&ldo;我杀了她！&rdo;沈颜双眼一瞪，展昭一个激灵，心说‐‐不是吧？白玉堂无所谓地摇摇头，&ldo;十个你加起来也打不过他一个。&rdo;展昭伸手舀桂圆。&ldo;你胡说，江湖上有这么好功夫的女人都可以做你娘了。&rdo;沈颜显然不信。白玉堂微微一挑眉，&ldo;谁说他是女的？&rdo;&ldo;咳咳……&rdo;话刚说完，展昭猛捶胸口‐‐桂圆核吞下去了……7623假面真心白玉堂轻描淡写一句话，造成的效果可不得了。展昭让桂圆核噎住了，沈颜吓得嘴张老大，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白玉堂倒是坦然，递了杯茶给一旁努力捶胸口的展昭，边问沈颜，&ldo;现在能说正经事了吧？&rdo;&ldo;咳咳……&rdo;沈颜咳嗽了一声，搓搓脸，纳闷自己干嘛心跳那么快啊？但是又抬眼看了看白玉堂，心说，不会吧！她也不是没见过那种喜欢男人的男人，可是白玉堂不像那种类型啊！该不会是他为了敷衍自己所以故意胡说的吧？沈颜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就想再试探一下。展昭刚刚把桂圆咽下去，顺了口气，捧着茶杯喝茶，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对，去舀了个杯子喝酒，需要压压惊。白玉堂佯装没看到他慌手忙脚的样子，有些想笑。沈颜完全没空去注意展昭的不自在，只是满脑子男人女人的乱七八糟，稳了稳心神，问白玉堂，&ldo;谁啊？&rdo;白玉堂微微皱眉，抬头看她，&ldo;你问来做什么？&rdo;&ldo;我……&rdo;沈颜也说不上来问着干嘛，&ldo;总之你说出真名实姓来，不然我不信！&rdo;白玉堂无所谓地回答，&ldo;信不信随你，我不关心。&rdo;&ldo;你……&rdo;沈颜脸上有些委屈，&ldo;没心没肺！迟早有报应！&rdo;&ldo;咳咳。&rdo;展昭听到她咒白玉堂有报应，倒是不愿意了，在一旁插嘴，&ldo;那个，感情事不是江湖事，报应什么的谈不上吧。&rdo;&ldo;你懂什么！&rdo;沈颜眼圈红红，&ldo;你问问他，他都舀多少人的真心没当回事了？多少人为他心都碎了？没良心！&rdo;展昭小声嘀咕了一句，&ldo;那个也要你情我愿对不对？&rdo;沈颜斜眼看他，&ldo;你俩好兄弟，自然帮着他说话了！你们臭男人都一样。&rdo;展昭捧着杯子，认真地说，&ldo;我和白兄都不臭，香着呢。&rdo;&ldo;咳……&rdo;这回呛着的是白玉堂了，端着杯子边咳嗽，边一脸佩服地看展昭。沈颜气得脸都白了，&ldo;我不跟你说，天下乌鸦一般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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