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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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第1页）

&esp;&esp;面具之下的那张脸，比我之前见到的还要清减许多，苍白俊秀。

&esp;&esp;可怕的是，自他左侧发际线到前额处的皮肤上，密布着许多暗红色的细线，向外绵延伸展。好像是毛细血管的痕迹，看上去如同吸血的藤蔓。

&esp;&esp;父亲见到他的样貌惊讶不已，嘴唇颤抖着，喃喃道：“乔深。”不由得老泪纵横。

&esp;&esp;乔楚上前扶住他：“皇上临终前跟我讲了你们与我父亲之间的情谊。这是他这辈子放不下的事。”

&esp;&esp;“景川啊！”父亲终于痛哭出声：“他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esp;&esp;“嗯！皇上他想对您说声‘对不起’。”乔楚眼圈泛红：“他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送您回来。那个时候他知道您的父母已故，新皇继位，对您很排斥，您也已经习惯了乌歌的生活，不想再回来了。

&esp;&esp;但是他登基以后，感觉你们与他的关系有所疏远，看您和我爹走的亲密，心里嫉妒才会坚持送您回来。

&esp;&esp;他知道那场战争是您的皇兄对您的成心刁难和试探，却故意不帮你解释，想让我爹误会您。我爹不明真相要来找您理论，却一去不回死在了战场上……

&esp;&esp;皇上说他这辈子都在自责和悔恨中度过，由于他的自私才害了大家。他很怀念你们三人在一起的日子，他祈求您的原谅。”

&esp;&esp;乔楚讲完，一旁的父亲早已泣不成声，他说：“景川，我不怪你，我早就不怪你了！是你们给了我照顾和陪伴。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乔深啊！我没保护好他，不怪你，都是我的错！”

&esp;&esp;看着父亲的自责和痛苦。我和乔楚都十分动容，不能想象如果对方因自己而丧命，对于活着的人而言这将是多么巨大的折磨和伤痛。

&esp;&esp;这也打消了我以身引蛊，以命换命的念头。如果我真的因此而惨死，最痛苦的那个人只会是乔楚，这比直接杀了他更加残忍。

&esp;&esp;待父亲情绪平复，我跟他说了乔楚目前的困境。他也注意到了乔楚脸上的不妥，深知此事的重大，同意让我跟乔楚一起到外面去寻找解决方案。

&esp;&esp;但他也深知路途艰辛，希望我能带上些护卫和小厮沿途照料。让我们做足准备，明日出发。

&esp;&esp;我理解为人父母的苦心，也不愿让父亲为我太过忧心，虽然身边有人跟着，不如两个人行动方便自在。但要在安全方面考虑，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

&esp;&esp;乔楚现在的情况，耽搁不起，实在不允许路上出岔子。而野外生存能力我也的确是欠缺。遇到歹人我只能给乔楚添累赘。爹爹这样的安排倒也周到。

&esp;&esp;乔楚说：“护卫不如直接找阿信跟着，你再安排个随从就好了。”

&esp;&esp;我想了想：贴身小厮一个大刀，一个小白。大刀稳重些适合留在府里打理事物，小白性格活络跳脱，遇事可以随机应变，路上有他也热闹些。于是我打算带上小白。

&esp;&esp;商议决定后，先在堂屋坐下，叫下人送来早餐和乔楚祭五脏庙，昨天那种情形下，怕他有危险，都不敢出来找吃的，躲在那个小院子里，活活饿了一夜。

&esp;&esp;现在终于能面对面坐下来吃口饭。想来上次一起吃饭，还是他送我回来的路上在野外啃干粮。如此算来，竟然已经隔了大半年，又是一阵唏嘘。

&esp;&esp;吃过早饭，商量好明日碰面的时间和地点，乔楚重新带好面具回去找阿信，我去后面找小白。

&esp;&esp;回到院子，看初岚等在这里，才想起她说有事找我。我这次一出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也准备和她好好谈谈，托付她一些事情。

&esp;&esp;叫醉春烟和冷画屏先去给我收拾出远门的行李，因为要往南走，特别交待她们：“普通样式的单衣多带两件，放得住的干粮和银钱要带充足。”又让小白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明天跟我一起走。

&esp;&esp;安置好这些，才拉着初岚进屋。她还不等我说话，就一脸兴奋的问道：“你要出远门？”

&esp;&esp;“嗯！你在此处等我，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esp;&esp;初岚眼珠转了转，面露狡黠：“你娶我进门儿当摆设，是为了避人耳目吧？别不承认啊！我都看出来了，你就是喜欢刚才那个男人。啧啧啧，那情意绵绵的眼神儿……”

&esp;&esp;见我要翻脸，她又赶紧挥挥手说道：“哎哎哎——别急别急，我又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别担心，我是不会跟别人乱说的。但是你看，我这么开明大度，咱俩之前的协议是不是也可以改一改了？”

&esp;&esp;“你要改什么？”我早就猜到她不会逆来顺受坐以待毙，但没想到她竟这么沉不住气。刚抓住我的小辫子就跑来跟我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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