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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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2页）

&esp;&esp;覆舟山之南有地坛，是皇家药圃，里面栽种了各种药材，以供宫廷用药。

&esp;&esp;谢殊养了几日病后，独自一人去了地坛，在那里择了一小块地葬了那颗牙，做了个假冢。

&esp;&esp;她孤身一人，却用一件外衫裹了一大堆干粮美酒。幼年时虎牙为糊口奔忙，如今安息地下，她一定要好好供养他。只是为不给别人看出来，干粮都包好埋入地下，美酒都撒入土中，假冢也做得很小。

&esp;&esp;若确定他真死了，再给他起个大坟吧。

&esp;&esp;从地坛出来，忽闻覆舟山上传来了铮铮琴音。她一时好奇，沿着山道走了上去。

&esp;&esp;时值正午，烈日炎炎，她仍旧中衣外衫齐备，直到此时行走在山间才感到一丝凉意。

&esp;&esp;上次和卫屹之见面的凉亭里坐了个人，散发敞衣，正在抚琴。空山寂静，只有他一人在座，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esp;&esp;谢殊不喜欢音律，之所以过来也是因为听到乐曲想起了虎牙，此时却被此人的放浪形骸吸引了，忍不住走近了几步。

&esp;&esp;那人听到脚步声，转头看来，斜眸一眼，不尽风流。

&esp;&esp;“咦，这不是丞相嘛。”

&esp;&esp;谢殊笑了一下，走入亭中：“王刺史怎会在此？”

&esp;&esp;王敬之停下抚琴，拿了旁边酒盏笑道：“想来便来了，丞相可要同饮一杯？”

&esp;&esp;谢殊坐到他对面：“也好。”

&esp;&esp;王敬之已有些醉态，眼神都朦胧迷离起来，替谢殊斟酒时说道：“丞相似乎很喜欢我赠送的那乐人。”

&esp;&esp;谢殊愣了愣：“怎么说？”

&esp;&esp;“看你眉目之间神色郁郁，定然还在惦念他吧。”

&esp;&esp;谢殊不由心生佩服，一个半醉的人还能察言观色，这些世家子弟真是厉害。

&esp;&esp;“算是吧。”

&esp;&esp;王敬之根本不安慰她，反而哈哈大笑：“那这么说，丞相你是真有龙阳之好了？”

&esp;&esp;“真真假假，又有何分别？”

&esp;&esp;“自然有分别，以后我与丞相相处可得把握好了，千万不能被人瞧见。”

&esp;&esp;谢殊酌一口酒：“你醉了。”

&esp;&esp;王敬之又放声大笑，笑完忽而一头栽倒在石桌上，径自睡去。

&esp;&esp;谢殊错愕无比，左右环视，真的只有他们俩在，是要放任他在这儿睡着，还是扛他下山？

&esp;&esp;她起身戳了王敬之一下，他忽然惊醒，迅捷地握住她的手，继而一愣，又连忙松开：“平常跟家人打闹惯了，丞相见笑。”

&esp;&esp;他看着谢殊的眉眼，一手支额，口中低吟：“芙蓉半开倾城色。丞相若是女子，我定要上门求娶，哈哈哈……”笑完又伏桌大睡。

&esp;&esp;谢殊摇摇头，不管他了，自己下山去。

&esp;&esp;上山时还是烈日炎炎，下山时竟已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落起雨来。

&esp;&esp;谢殊走到半道又返回，将那件用来包供品的长衫盖在了王敬之身上，免得待他醒了说她不近人情。

&esp;&esp;回到谢府，沐白正带着一大群人要出门，见到她，急忙迎了上来：“公子可回来了，你独自出去可吓死属下了，属下正要去寻你呢。”

&esp;&esp;谢殊勉强笑了一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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