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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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1页）

&esp;&esp;四人上了车，刘彦直驾车，南下出京。

&esp;&esp;一路上郑泽如都在没话找话，一方面是精神放松之后的愉悦，想让他找人说说话，另一方面是老特工的职业病，总喜欢从谈话中摸到对方的底牌。

&esp;&esp;他判断这个三人组合中，党爱国是领导，刘彦直是司机兼警卫，关璐是保健医生，也是最容易打开突破口的，于是选择关璐下手，郑泽如六十多岁的人了，但自信成熟睿智的魅力可以征服任何人，可是这回他挑错了对象，关璐是哈佛大学的博士，别看平时一副呆萌样子，其实智商极高。

&esp;&esp;“小同志，在国务院工作多长时间了？”郑泽如打破旅途的沉闷，笑容可掬的问关璐。

&esp;&esp;“有一段时间了。”关璐语焉不详，她知道自己来自五十年后，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所以都是敷衍了事。

&esp;&esp;“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都还好吧，我看你应该是干部家庭出身，父亲是位老红军吧？”郑泽如继续套话。

&esp;&esp;关璐有些不耐烦了，正色道：“郑部长，了解我的信息，对你并没有好处。”

&esp;&esp;郑泽如讪讪地笑。

&esp;&esp;“小关，怎么和老同志说话呢，注意你的态度。”党爱国回头训斥道，又对郑泽如说：“您还是休息一会吧。”

&esp;&esp;“我们去哪儿？”郑泽如问道。

&esp;&esp;“北京不能待下去了，近江也不安全，去江北，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您的前妻和儿子住在那里。”党爱国一句话就戳到了郑泽如的心窝里，其实他和红玉并没有结婚，虽然这个女人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但只是同居关系，解放后他就立刻前往省城赴任，再也没有去看过他们娘俩，只是偶尔寄些钱和粮票，以此来缓解自己的愧疚之情。

&esp;&esp;三天的任务倒计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个小时，伏尔加行驶在河北境内，没有收费站，没有堵车，也没有测速仪和乱罚款的交警，唯一的缺点也是致命的，那就是有钱也加不到汽油。

&esp;&esp;这难不倒刘彦直，他有军官证，有盖着中央办公厅大印的介绍信，在石家庄的运输公司加到了汽油，还把备用油桶都灌满了，四人在国营饭店吃了顿饭，武斗期间，服务业停止营业，经理看他们是解放军，破例开张，炒了几个鸡蛋，煮了一锅米饭，主菜是大白菜熬粉条，里面放了几块猪肉，这就算是盛宴了。

&esp;&esp;饭后，伏尔加继续上路，足足开了二十个小时，终于在家

&esp;&esp;刘彦直将汽车熄火，下车打开后门，笔挺的站在门后，等着首长下车。

&esp;&esp;郑泽如却点燃了一支香烟，久久坐在车里，他心情很复杂，搜查刮肚想着待会儿见面怎么说，但是任何温馨的语言，真诚的忏悔都掩盖不了他抛弃妻子的绝情和冷血。

&esp;&esp;党爱国冲刘彦直使了个眼色，后者关上了车门，给首长留出思考的时间。

&esp;&esp;良久，郑泽如终于从车里出来了，他整理一下仪容，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等待的瞬间，无数往事再次浮上心头，郑泽如的眼睛有些潮湿，门开了，露出一张丑陋的老妇的面孔，恶声恶气：“你找谁？”

&esp;&esp;郑泽如吓得倒退了一步，十八年未见，红玉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esp;&esp;“你……”郑泽如声音有些颤抖，“你还好么？”

&esp;&esp;“你谁啊！”老妇翻了个白眼，一口江北土话，郑泽如忽然醒悟过来，这不是红玉，真正的红玉是扬州人，在上海生活多年，说一口吴侬软语，海派官话，而且她很注意形象，即使在最落魄的时候也会打理的干干净净，绝不会变成这种龌龊老妪。

&esp;&esp;“请问，王红玉住在这里么？”郑泽如问道。

&esp;&esp;“搬走了！”老妇咣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esp;&esp;郑泽如吃了个闭门羹，苦笑着看了看党爱国。

&esp;&esp;党爱国点点头：“小刘，你了解一下情况。”

&esp;&esp;刘彦直上前砸门，老妇猛地拉开门：“都说过了，搬走了！”忽然看见五角星和红领章，嚣张气焰顿时减弱：“是解放军同志啊。”

&esp;&esp;“王红玉和她儿子的户籍登记地址就在这里，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住在这里！”刘彦直板起脸，厉声质问。

&esp;&esp;“这是街道分给俺们的房子。”老妇辩解道，“一户人家住这么大房子太浪费了，街道把小楼收回，分给俺们四户人家，不信你进来看。”

&esp;&esp;说着她打开门，刘彦直望了一眼，这座仿上海石库门建筑里拥挤不堪，煤球炉就有四个，各种杂物堆积如山，老妇没撒谎，这里起码住了十几口人。

&esp;&esp;“大妈，那您知道王红玉一家搬到哪里去了？”党爱国上前和颜悦色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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