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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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雷声轰然更响了，本来呆若木鸡的宝嫃在这一刹那却好像反应过来一样，她极快地从泥水里爬起身来，以一种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敏捷向男人扑过去。从背后牢牢地将人抱住，宝嫃颤声道：&ldo;珏哥，珏哥你回来了是不是？&rdo;&ldo;你要去哪？&rdo;她忽然极为大声地叫起来：&ldo;珏哥！你去哪里就带着我！&rdo;男人背对着宝嫃，两道轩挺的长眉微微皱了起来，眼神闪烁，闷闷地说了声：&ldo;放开。&rdo;他迈步往前走，宝嫃却死死地抱着他不放，男人皱着眉迈出一步，宝嫃便被他拖着往前。她半边身子拖在泥水之中，却始终不肯不放手。男人越发皱眉，停了步子，想去将她的手掰开。宝嫃察觉，又惊又怕，大哭着叫道：&ldo;珏哥，你别不要我，你要去哪……珏哥……难道你是不要我了吗？！&rdo;男人的手一抖，停了停，却又坚定地将宝嫃的手拉开。他的力气竟是极大，完全不容抗拒，将宝嫃的手掰开，向着旁边推去，顺势松手。宝嫃猝不及防，身子一晃跌在地上，水花溅起，宝嫃半脸沾了肮脏泥水，她却不顾一切地起身，拼尽最后的力气抱住男人的腿，死死不放，哭着叫道：&ldo;珏哥，你去哪，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他们还说你死了……不管是人是鬼都好，宝嫃娘都想跟着你，珏哥……我很想你……&rdo;男人脚步迈动，田宝嫃死死抱着他的腿，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男人看：&ldo;珏哥，别走，别再离开我，你要去哪里，都带着我，就算是去森罗殿我也要跟着，不要让我一个人……&rdo;她吓得呆了，哭得傻了，颠三倒四，声音沙哑，泪眼汪汪。两人身上都全湿透了，宝嫃蜷缩在男人腿边，呜咽着，力气虽小，却仍旧死死地抱着男人的腿不放，雨点打在她的头脸上，溅着冷冽的水花。因为哭的厉害，她一边哽咽，那娇小的身子也不时地跟着一抽一抽地。男人仍旧皱着眉，忍不住抬手，在宝嫃的头顶微微一遮，大手将雨水遮了些去。宝嫃抬起头来看他：&ldo;珏哥……&rdo;男人沉默着，目光闪烁，望着缠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子。她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一双眼睛被雨水跟泪冲刷的极明澈，又带着可怜的微红，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她如斯弱小，在他眼里，类似那种一根手指便能摁死的东西般渺小柔弱，却又有种柔韧的坚持。男人俊美的面孔上有几分忍耐：&ldo;别哭了。&rdo;宝嫃仍旧呆呆地看着他，似乎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但身体却仍本能地靠着男人，手也未曾放开分毫，似乎怕一松手，他就会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男人的目光从宝嫃面上移开，望着周遭黑漆漆的天色，片刻后叹了口气，闷声道：&ldo;水里凉，快起来吧。&rdo;宝嫃呆呆地不动，男人又是一叹，稍微用力，在宝嫃的手臂上握着一提，便极为轻松地将她提了起来。宝嫃身不由己起身，摇晃着站住，雨点打在身上脸上，噼里啪啦地，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望着男人，半是胆怯半是盼望地：&ldo;珏哥……&rdo;男人看看她在雨水中瑟瑟发抖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眉，无奈地又叹口气，闷闷地张开手臂，将宝嫃护入怀中，像是母鸡把小鸡护在自己翅膀下一样。宝嫃被男人抱着，感觉他强壮宽阔的怀抱，只觉得如梦似幻，浑身阵阵颤抖，不知是冷是怕，哆嗦着道：&ldo;珏哥，珏哥，你不走了是不是？&rdo;男人锁着眉头，闷闷地道：&ldo;嗯……&rdo;目光四看，想找个地方避雨。宝嫃听着他淡淡地一声&ldo;嗯&rdo;，浑身又是一阵战栗，眼泪刷地便涌出来，紧紧地揪着男人胸前的衣裳：&ldo;我就知道珏哥会回来的，自你离开后，一天一天，我一直都记着，到现在一共是三年一个月零二……&rdo;她又高兴又伤心，稀里糊涂地，念了几声，手在男人胸前摸了摸：&ldo;珏哥，你比以前健壮好多，人也长高好些，我还以为你会瘦……爹娘见了一定会更高兴……你说是吧？&rdo;男人无可奈何地&ldo;嗯&rdo;了声，天色也越发暗了下来。&ldo;珏哥，珏哥……&rdo;宝嫃叫了两声，泪跟雨混合着落下，她忽然用力将男人抱住，脸埋在男人的胸前，&ldo;珏哥，我真的很想你……幸好你没死，幸好……不然的话，我也，活不了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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