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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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小六一改几日的晦气，“终于可以清静了。”

&esp;&esp;清静不过数日。苏燕箐嫁入慕家，才是众女人苦难的开始。思及此，小六又哭丧着脸，“我好羡慕小九啊，拉了一车的金银珠宝走，再也不用受二夫人的气了。”

&esp;&esp;慕府里里外外，闻见了芬芳。牡丹红，胭脂红，朱槿红，生生踢开了一树绿木，一枝繁花。连掩日楼门前都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

&esp;&esp;碍眼极了。十四叉腰质问仆人：“又不是我们掩日楼的人出嫁，灯笼挂这儿做什么？”

&esp;&esp;仆人回答：“马总管吩咐了，只要是二公子的院子，都要一起沾沾喜气。这是咱家二公子第一回娶妻。”

&esp;&esp;十四气极反笑：“马总管这口气，莫非以后二公子还有第二回、第三回啊？”

&esp;&esp;“十四！”十一呵斥一声，然后客客气气地跟仆人说：“麻烦你挂上去吧，喜事一桩。”

&esp;&esp;其余人无声站在院中。

&esp;&esp;夜空几盏疏星，灯笼亮出了琥珀光。

&esp;&esp;——

&esp;&esp;慕二公子大婚当天，风和日丽。

&esp;&esp;高亢悠扬的唢呐声传到了掩日楼。

&esp;&esp;十四先是捂住耳朵，后来躲进房中，狠狠地摔上了门。

&esp;&esp;也是巧，门才关上，唢呐声就停了。

&esp;&esp;二十和十一非常平静，坐在院中剥花生和莲子，旁边还有一篮子红枣和桂圆。

&esp;&esp;十一说：“讨个吉利，祝新郎新娘早生贵子。”

&esp;&esp;二十笑着点头。

&esp;&esp;前面有多热闹，这里就有多冷清。

&esp;&esp;一日的吹打奏乐，如一根浸湿的长绷带，缠着二十的脑袋，又晕又闷。不到亥时，她就准备歇着了。

&esp;&esp;入睡没多久，猛然传来了拍门声。她惊醒过来，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披上衣服。

&esp;&esp;二十点上灯，听到屋外十四惊喜的一句：“二公子。”

&esp;&esp;这声称呼缠得比奏乐更狠，二十的脑袋几乎要炸了。她抓紧衣衫，不知这门是开好，还是不开更好。

&esp;&esp;慕锦给她做出了选择，他一脚踹开了门。

&esp;&esp;二十连忙上前，低头行礼。目光所及之处，只见新郎的大红喜服，像极了釉里红瓷。

&esp;&esp;十四惶惶站在二十的房门前，看着慕锦进去。

&esp;&esp;他一甩手。

&esp;&esp;房门关上了。

&esp;&esp;窗上映出两道灰影。

&esp;&esp;十四僵直得一动不动，今晚是再难入眠了。

&esp;&esp;——

&esp;&esp;门一关，慕锦一边踮着步子，一边解开腰带：“听说你成哑巴了？”

&esp;&esp;这个时候，哑巴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二十无需回话。

&esp;&esp;他把腰带扔在地上，衣袍半敞坐到床边。他望向二十，只见散落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颊。他再问：“简单的声音也喊不出来？”

&esp;&esp;二十点头，不敢抬眼。凭他说话声判断，他此刻没有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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