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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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2页）

&esp;&esp;梅落雪亦是一派平静：“是很巧。”

&esp;&esp;她没有寒暄的意思，殷渺渺也干脆道：“我不耽误梅师妹了，师妹自便。”

&esp;&esp;梅落雪对她微微颔首，面不改色地离去了。

&esp;&esp;殷渺渺问送客人的小霜：“梅仙子来干什么？听琴，还是喝茶？”

&esp;&esp;两个客人撞一起不是一般得尴尬，小霜低眉顺眼：“梅仙子才来不久，听了一曲就告辞了。”

&esp;&esp;这是在变相地解释了，然殷渺渺不置可否，掀了帘子进去：“别进来了。”

&esp;&esp;小霜被竹帘甩到鼻子，一听这话，揉着鼻梁掉头就走——殷仙子明显心情不好，他还是不要触霉头了，茶么，无所谓，反正来沉香阁的喝茶的想喝的都不是茶。

&esp;&esp;露华浓不知道门口的事，犹笑道：“总算舍得来看我了啊。”

&esp;&esp;“我是惦记着某人，只可惜某人不惦记我。”殷渺渺凑到香炉旁，余香未散，焚后的灰烬如心字，“心字香。”

&esp;&esp;露华浓不慌不忙地收起琴：“怎么，醋了？”

&esp;&esp;“不敢不敢。”殷渺渺吹散炉中的灰，“缘楼挂牌做生意，哪容得了旁人置喙？我哪里有这么大的脸说个不好？”

&esp;&esp;露华浓听了她夹枪带棒的话，竟然一丝怨气也无，唇角含笑：“消消气，喝茶。”

&esp;&esp;“气？”她推了茶，“不敢不敢。”

&esp;&esp;露华浓少见地温柔小意，亲手把茶端过去：“就弹了首曲子。”

&esp;&esp;“不用解释，我没生气。”殷渺渺把茶盏接过来放到一边。

&esp;&esp;露华浓顺着她的意思道：“是是，你没生气，你只是不太高兴。”他偎过去，紧紧拥住她，“但我高兴。”

&esp;&esp;他炽热的身躯环绕着她，衣衫上沾染的心字香气钻进鼻中，芬芳沁脾，压抑在心底的火气渐渐熄弱，最后化作一缕青烟。

&esp;&esp;“唉。”她叹口气，“梅落雪……”

&esp;&esp;他笑道：“你当人人是你呀，梅仙子的身可不是我这样的人能近的。”

&esp;&esp;殷渺渺：“……夸她至于踩我吗？”

&esp;&esp;“做了还怕人说？”他轻舔她的耳垂，幽幽笑，“梅仙子说她爱音律，却又找不到一处能够听琴的，听闻我善琴艺，便来听一曲。”

&esp;&esp;殷渺渺反省了一会儿，半信半疑：“我说我是来喝茶的，你信吗？”

&esp;&esp;“你看我同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样。”露华浓的吻落到她的后颈上，“她觉得我好看，却不会亲近我这样卑贱的人。”

&esp;&esp;这殷渺渺倒是信的，梅落雪也好，夏秋月也罢，或者说冲霄宗中任何一个女修都有名门大派的自傲。她们就算不在意贞洁一说，也只会挑选同是修士的男子亲近，露华浓再美，不过是个卑微的妓子。

&esp;&esp;她抬手抚摸他的面颊：“你不卑贱，我很喜欢你。”

&esp;&esp;“我知道。”他垂下眼眸，眼睫如蝶翅微颤，“就你不一样。”

&esp;&esp;“身份这种东西本就不需要太在意。”殷渺渺端起凉了的茶水喝了口，不以为意，“我出生在凡间富贵之家，不过几年就国破家亡成了乞儿，后来又拜入冲霄宗，好像是翻身了，偏又失忆流落，活得像是散修，身份变来变去，高高低低，我仍然是我。”

&esp;&esp;露华浓笑了：“你看的透彻，我却是个浅薄的人。”

&esp;&esp;殷渺渺听这话大有深意，思忖片刻，忽而问：“以你的能耐，未尝不可改换身份，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呢？”

&esp;&esp;“等你呀。”他笑，“你走了那么久不回来，我怕我走了你就找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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