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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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8节（第2页）

&esp;&esp;金环止步：“大人的腿伤没好，不宜再多走了。”

&esp;&esp;说话间，一辆马车停下，金环扶了俞星臣一把，请他上车。

&esp;&esp;车厢有点狭窄，只有杨仪那辆车的四分之一大。

&esp;&esp;金环始终微笑望着俞星臣，看着他正襟危坐，那样俊秀温润的眉眼，问道：“你们大周的男子，都是这么会哄人的？”

&esp;&esp;俞星臣长睫低垂：“我真不知姑娘的意思。”

&esp;&esp;金环抿了抿唇：“那也不要紧……”

&esp;&esp;马车行了大概两刻钟，慢了下来。

&esp;&esp;金环打开车窗看了眼，自言自语般道：“这里是马奴们的营地……有些许腌臜，若是银环领你来，自然是会带你下去好好地‘逛逛’……不过，我私心还是很不想大人进那种地方。”

&esp;&esp;她瞥了俞星臣一眼，往后退了退。

&esp;&esp;俞星臣看出她的意思，便略靠近，向着那窗外看去。

&esp;&esp;前方所见，并没有任何院墙的遮挡，只是一处树桩隔出的“篱笆”模样，里间也没有任何房屋，而是一个个奇怪的巨大毡包，入耳的是此起彼伏的马嘶声。

&esp;&esp;但同时响起的，仿佛还有人的惨叫。

&esp;&esp;有几个身上裹着毛皮的汉子正牵着马儿经过，想必就是金环银环口中的“马奴”。

&esp;&esp;可另一边，却是一队衣不遮体、甚至打着赤足的人，个个面容枯槁神情木讷，被两个裹毛皮的马奴押着，时不时地骂几声。

&esp;&esp;其中一个人走的慢了些，直接被抽了一鞭子，但那人却仿佛不觉着疼……虽然他身上很快泛出血色。

&esp;&esp;俞星臣屏息，瞧见其中两人的脚已经红肿溃烂的差不多，他们好像已经不是人，没了人的七情六欲，而是什么灵魂出窍的“物件”。

&esp;&esp;他确实想对了。因为这些人在马奴的眼中，确实是“物件”。

&esp;&esp;马车放慢了速度向前，俞星臣看见被吊起来的几具尸首，有的大概是已经冻僵了，直挺挺地挂着，有的似乎还是新挂上去……

&esp;&esp;他无法看这些，但还没来得及收回目光，便又瞧见旁边的柱子上，吊着许多奇怪的……他不小心细看了一眼，竟仿佛是一只、人的手，而旁边的好似是……一张、皮？或者脏器。

&esp;&esp;还有那更多的……

&esp;&esp;触目惊心，俞星臣已经没法自控心神。

&esp;&esp;但这还不是最后，当他正想转开头的时候，他瞧见有一口热气腾腾的锅，而一个马奴正将一只手扔进去，旁边一个马奴拿着汤勺，哈哈大笑。

&esp;&esp;他们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地在煮……

&esp;&esp;俞星臣捂住口，强行让自己闭上双眼。

&esp;&esp;他没留意到金环已经靠近过来，扶着他的肩头：“大人，您没事儿吗？”

&esp;&esp;俞星臣没法回答，因为他胸中翻腾，几乎无法按捺。

&esp;&esp;金环柔声道：“大人，您所看见的还不是全部……这些马奴，是北原最低贱的蛮部，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如恶鬼修罗一样。而那些人，都是捉来的周人，其中大概也有如您一样的官儿呢，若是不肯归降的，就会送到这里，任凭马奴们处置……大人，您不想自己也落到这般不堪惨烈的境地吧？”

&esp;&esp;她絮絮善诱，一句句话仿佛带钩子的软网，要把俞星臣网罗其中，无处可逃。

&esp;&esp;神鹿小城，客栈中。

&esp;&esp;胥烈说杨仪对永安侯“叶公好龙”，所以会点儿医术。

&esp;&esp;杨仪不管他怎么说：“你说的都对，但是这个人若不及早处置，会失血过多而死。且让我试试。”她的声音温和，而不由分说。

&esp;&esp;虽然胥烈从进城到现在一直都胸有成竹，但这一点却出乎他意料。

&esp;&esp;众目睽睽之下，沙狐似乎也有点骑虎难下，毕竟方才已经装出了一副跟“内人”其乐融融的情形，再翻脸有点不便。

&esp;&esp;于是，杨仪用“三脚猫”的功夫，将那被老虎划开胸腹的人的伤口清理妥当，内敷了止血化瘀的蒲黄粉，外敷了生肌散，又用桑皮线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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