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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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第3页）

&esp;&esp;黎渊立即知道她的意思：“你说药方就是，我去取，会尽快回来。”

&esp;&esp;杨仪把心一横，道：“当归，川芎，人参，泽兰……你若记不得，直接向药馆的人说加味芎归汤，若不是庸医或者无知大夫，自然知道。”

&esp;&esp;“好。”黎渊应了声，转身要走，又道：“先生多照看着。”

&esp;&esp;杨仪一愣，这还是他头一次有些恭敬地叫自己“先生”。

&esp;&esp;她头一次面对要生产的妇人，经验欠缺，本来不敢轻易承诺什么，但心头一热，竟忍不住道：“放心。”

&esp;&esp;黎渊去了，黑婆子拿了水回来，给妇人服了保命丹，又过了一刻钟，妇人的唇动了动，稍微有醒来的势头。

&esp;&esp;黑婆子大声地叽叽呱呱起来，好像很欢喜。

&esp;&esp;杨仪却不敢放松，她知道这不过是那保命丹的功效，但那丹药只能暂时这妇人振奋精神，凝聚元气，乃是辅助功效，不是对付难产的正头药。

&esp;&esp;她紧锁眉头仔细在心底搜寻，想起先前跟着生母之时所受的那些“教训”，当时她内心极为抵触，但还是得迎着头皮去啃那些书本，记那些丹方，以及剖那些奇奇怪怪的尸首。

&esp;&esp;但女人的身体，她却并没有真正的碰过，至于对于妇人生产。

&esp;&esp;脑中浮现出许多的零星碎片，杨仪喃喃：“产门不开，肝气上升，气血郁结不通，当下须……只能一试。”

&esp;&esp;睁开双眼，杨仪挪步。

&esp;&esp;妇人下方的裙子本就掀起的，杨仪在她的腿上三阴交处揉了揉，银针拈着便要刺落。

&esp;&esp;黑婆子见状，忙大叫起来，仿佛很着急。

&esp;&esp;杨仪一怔，却醒悟，羁縻州这里多不通中原医术，只怕不懂自己为何拿着一支针，她忙解释：“莫慌，我在救她。”

&esp;&esp;黑婆子一直摇头摆手，好似仍旧拒绝。

&esp;&esp;杨仪着急：“你不让我落针，她会有性命之忧，”知道对方不懂，便大声道：“弄不好她会死的！孩子也会保不住！”

&esp;&esp;黑婆子被她这一声喝的发怔，杨仪气急，不禁又咳嗽起来。

&esp;&esp;这时，榻上的那妇人突然张口，声音微弱地：“你、是大夫？”

&esp;&esp;杨仪一怔，听出她竟是有点硬的官话：“是！”

&esp;&esp;妇人用毫无神采的眼珠打量她，忽然道：“你、你做吧……”说完，又强撑着用杨仪听不懂的话对那黑婆子说了几句，应该是在劝说。

&esp;&esp;黑婆子嘀嘀咕咕，却终究没有再拦着。

&esp;&esp;杨仪吁了口气，重新在妇人的三阴交上针入。

&esp;&esp;三阴交的穴道，是肝脾肾的的经脉交汇之所，如今妇人体内气血不通，鼓胀成邪，她便选定此处以先泄去她体内邪气。

&esp;&esp;然后，杨仪握住妇人的手，针她的手阳明合谷穴，此处穴道也是气血汇聚之处，但却并非如同泄三阴交的道理，而是在补妇人的合谷之气。

&esp;&esp;如此上下两处穴道相反道理的针灸，引导妇人体内紊乱的血气归顺，虽然没有加味芎归汤，但也同样具有催产之效，就是不知效用大小。

&esp;&esp;而在杨仪重又针灸妇人三阴交后，炕上的妇人突然哼唧了声，身子跟着一抽。

&esp;&esp;旁边的黑婆子忙扑过来，不明所以，口中的话更如连珠炮一样冲出来，炕上的妇人逐渐呼叫出声，身子摆来摆去，双脚在炕上蹬动，仿佛十分难耐。

&esp;&esp;杨仪原本对自己的针灸并无十分把握，见妇人如此，起初一怔以为不妙，继而反应过来：“快，她多半是要生了！”

&esp;&esp;黑婆子神奇地明白了这句话，赶忙转到妇人两腿之间，她看向底下，突然大叫了声，俯身下去。

&esp;&esp;虽语言不通，杨仪竟也有些明白，自己是对的。

&esp;&esp;此刻所有的事情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杨仪见那产妇的手不知在乱抓些什么，便伸手过去，那妇人如抓住救命稻草，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力气极大，杨仪疼的脸容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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