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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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时我正在机场。&rdo;以琛坐下翻开文件说。&ldo;事情都办好了？&rdo;&ldo;差不多。&rdo;他说差不多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老袁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这个师弟，广州的事情要在一星期之内解决本来就嫌紧凑，现在他居然能提前一天完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ldo;昨天到家很晚了吧？干吗这么急，你今天再回来也不迟。&rdo;老袁嘀咕着说，&ldo;要不是知道你跟我一样是孤家寡人，我都要怀疑你是赶着回来陪老婆了。&rdo;本来在文件上匀速书写着的钢笔猛地一顿，在纸上划出重重的一道痕迹。以琛从文件中抬头，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ldo;老袁，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早上你要出庭。&rdo;美婷看到以琛从会议室出来，立刻把手里的资料递给他：&ldo;何律师，你要的资料我已经打印出来了。&rdo;&ldo;还有这个是c大百年校庆的邀请函，和向律师袁律师他们的一起寄来的，我帮你单独拿过来了。&rdo;&ldo;谢谢。&rdo;以琛颔首接过，翻开印着c大标志性建筑的精美邀请函，上面写着十一月十五日c大百年校庆。美婷抬头看看墙上的钟，五点四十。&ldo;何律师，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下班了。&rdo;&ldo;没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rdo;&ldo;那我先走了。&rdo;美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突然想起，&ldo;何律师，刚刚你的手机响了好几次。&rdo;见当事人的时候没把手机带着，里面有两通未接电话。一通是另一个当事人打来，以琛立刻打回去，谈了几分钟，挂断。还有一通……手指按下绿色按钮。对方立刻接起。&ldo;以琛。&rdo;&ldo;什么事？&rdo;他的声音又稍嫌冷淡。&ldo;唔。&rdo;对方似乎被他的冷淡所阻，顿了顿才说，&ldo;以琛，我的钥匙找不到了。&rdo;她在马路对面等他，包搭在肩膀上，穿着大领子毛衣，低着头数着地上的格子。红灯。他停住脚步，远远地看着她。有很多东西没变。她还是喜欢穿毛衣，二十六七的人了仍然穿得像个学生。她等人的时候还是喜欢边等边数地上的砖格。那时候他就老是要让她等。有一次她等久了朝他发脾气：&ldo;我都数到九百九十九了，你才来！下次要是让我数到一千我就再也不理你！&rdo;结果又一次，他被系里临时抓去开会，冗长的会议终于完了后他跑去，她居然还在，这次她等的脾气都没了，只是委委屈屈地看着他说：&ldo;以琛，我都数了好几个九百九十九了。&rdo;而这七年来，他又多少次数到九百九十九？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始终没办法数到一千。※※※匆匆地走过人行道，默笙旁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胖乎乎的老外，笑眯眯地在说什么。以琛放缓脚步，徐徐地走近，隐约听到那个老外说：&ldo;……yourspokenenglishisperfect&rdo;&ldo;thanks，i&39;vebeenthereforsevenyears&rdo;很流畅的英文完全不需思索地从她口中吐出，像母语般自然，以琛cha在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一握。恰好她一偏头看见他，朝他笑了一笑，对那个老外说：&ldo;yhbandisg，aybeheknowshowtogothere&rdo;又问他：&ldo;以琛，你知道xx路怎么走吗？&rdo;他点头，直接告诉那个老外，胖胖的老外连声谢谢地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默笙突然讷讷，对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以琛开口：&ldo;你的钥匙呢？&rdo;&ldo;呃……大概掉了。&rdo;她不自在地低头，不看他的眼睛，&ldo;不然……就是早上没有带出来。&rdo;以琛敏锐的目光打量着她不自然的表情，心里缓缓升起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若看不出她的心虚真枉费他在司法界混了，赵小姐以后若犯了罪最好保持沉默，不然肯定三言两语就原形毕露。&ldo;走吧。&rdo;他突然迈开步子走在前面，抑制那种在心底暗暗漾开的心情，那因为她小小的心思，因为她那句&ldo;yhband&rdo;而荡起的涟漪。&ldo;去哪里？&rdo;默笙追在他身后问，那里不是回他家，唔，他们家的方向啊。&ldo;吃饭。&rdo;吃饭？默笙连走带跑地赶着他过快的脚步：&ldo;……我们回去吃好不好？先去超市买菜，现在还不晚。&rdo;她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又是为了谁？以琛一涩，声音猛地低了十度：&ldo;不用。&rdo;不用就不用，可是……能不能不要走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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