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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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英英带凌儿穿过街巷，直奔市集：&ldo;饿坏了吧？我请你吃好的去！&rdo;&ldo;娘子，奴婢不饿。老丈给我端了饭食。&rdo;绫儿赶紧说道，又吃惊地看着季英英，&ldo;娘子还未用午饭？我们家去吧，身上没有钱了。&rdo;季英英握住小元宝摊开给她看：&ldo;谁说没钱？五两银呢。&rdo;绫儿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ldo;娘子，哪来的？&rdo;&ldo;赚的！说过带你赚饭钱的，这不就赚到手了？好了好了，说与你听便是。我把马洗干净，他给买材料配药水的辛苦费。&rdo;用红花染过的织物，如果要剥掉原来的红色，只要&ldo;浸湿所染帛&rdo;，用碱性的稻灰水浇上去，织物上的红&ldo;一毫收转&rdo;。洗下来的红染料水也不用丢弃，&ldo;藏于绿豆粉内&rdo;。以后需要的时候还可以再释放出来染红，&ldo;半滴不耗&rdo;。开染坊的都知道这个常识。一桶稻糙灰水值五两银子？绫儿打心眼儿里觉得杨三郎是个败家子。可这样赚了他的银子，他四处宣扬今天掳走娘子怎么得了？季英英看她满脸纠结，赶紧宽她的心：&ldo;我和杨三郎击掌为誓，今天的事揭过，一字不提。&rdo;&ldo;阿弥陀佛！&rdo;绫儿听到击掌为誓，揭过不提的话，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欢喜地求季英英，&ldo;娘子，下回去竹林寺带上奴婢吧？奴婢今天许了愿。得去竹林寺给菩萨烧柱香。&rdo;见她认真的模样，季英英有点感动。她平时瞧不惯绫儿充当母亲的眼线，没少骂她。绫儿对自己还算有心。她点头应下，去钱庄化了银锭。日头已经偏西了，季英英叫了两碗担担面匆匆填了肚子。又去张记买了凉粉，又给湘儿买了两个红糖锅盔，匆忙赶回家去。季英英此时手里有四两九钱的碎银，换的一百个铜钱只花了二十几文。她心疼这笔银钱，生怕凌儿告知母亲，一路上少不得对凌儿进行再教育：&ldo;太太若问钱从何处来，如何圆谎？&rdo;绫儿又委屈了：&ldo;娘子无恙，我又不是个傻的。太太不问，我自然不说。&rdo;出门一整天，母亲定要询问今天做了些什么。季英英便教她：&ldo;就说今日陪我去花农处看花。这时节正是菊花绽放……&rdo;她停住了脚步，脑袋里那个久久捉不到的念头就这样明明白白地闪现。季英英一把抓住绫儿的手，激动得想哭：&ldo;绫儿，我知道了。我知道我想要什么了。回家！记得和太太说，我们看花去了。&rdo;她飞快地朝家中奔去。绫儿一愣，马上明白了季英英想到什么了，也欢喜地跟着去了。&ldo;娘！&rdo;季英英跑进家门，一路闹嚷地闯进了后院，&ldo;娘，我想到了！&rdo;&ldo;毛毛躁躁成何体统！&rdo;正厅里季氏骤然提高了声音。她朝身边侍侯的李嬷嬷使了个眼色，面带歉意朝赵申氏赔礼，&ldo;二娘性子跳脱，冲撞了赵太太。&rdo;赵申氏本来就看不上季家，听到季英英乍呼呼的声音，心里更加不喜欢。见季氏小心陪着殷勤，她叹了口气道：&ldo;季太太，你寡居拉扯大儿女，又支撑起浣花染坊，着实不易。将来二娘嫁了人，自有婆婆训导。&rdo;一脸&ldo;当寡妇讨生活不容易。季二娘疏于教养，大家都理解。&rdo;的神色。又暗示季氏，你教不好女儿，将来我会管教季英英。季氏一口气就堵在了胸口，涨得脸色发红。作者有话要说：感觉像是狼外婆来了。★、打脸李嬷嬷得了季氏的眼色，悄悄退出厅堂。季英英跑得快，旋风般到了门口。刚好听到赵申氏说的那句话，心想谁啊这是，跑我家来找骂吧？一生气，她就没顾上看李嬷嬷使的眼色，整了整衣衫，带着绫儿迈进了门槛。正堂里季氏与一个妇人分左右坐在上首的圈椅上。季氏身后的席子上跪坐着一个侍婢。那妇人身后跪坐着一个婆子，四个侍婢。人数是季家两倍不说。婢女一色粉色短襦，白色长裙，罩着石青色半臂。梳着螺髻，戴着金银钗猸，打扮得比寻常人家的小娘子还富贵。再看那婆子，穿着青色织对称格纹的锦。一个婆子居然穿锦衣！斑白头发梳成了圆髻，cha着金钿，请到上座，包管会让人以为是哪家的主母。下人打扮富贵，那妇人更是梳着尺余的高髻，满头金光闪烁。穿了件石榴红织福字小团花锦衣，系着翠蓝底绣黄菊长裙，那黄菊全以金丝绣了花瓣。臂间挽着的杏黄色披帛长长拖曳至地。一身颜色生生将季家厅堂耀得明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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