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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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1页）

&esp;&esp;他笑着说，“不是？下午我才将那不付钱还欺负你的蠢货揍的他妈也不认识，不承认了？”

&esp;&esp;洋妇娇羞地下头，“……是？”

&esp;&esp;“你还真信以为真了，”洪凉生低声笑起来，笑得那女孩脸红透顶。过了会又说，“今天要是你办了好事，我真得好好夸你。”

&esp;&esp;一双眼盯着她，脚步却没停，直直经过淮真，回头，脸上带着笑容，像警告，又像威胁：“到了夜里，唐人街脏事多着呢。没事别带白人来，带来了，叫他当心着点，别惹上什么腌臜破事。”

&esp;&esp;洪凉生搂着洋妇渐行渐远。

&esp;&esp;淮真脑子里不知怎么就蹦出“仙人跳”三个字来。

&esp;&esp;想到这里，她大步冲到舞厅外头，沿着舞池最外空旷走廊寻找了数个来回，却没找到西泽一行人。

&esp;&esp;慌里慌张撞上领班，领班捉着她险些一通骂道，“安德烈先生找我寻你好几次，你去哪里偷懒了？”

&esp;&esp;淮真忙问，“他们人呢？”

&esp;&esp;“在门口，就要走了，还不去道个歉！”

&esp;&esp;淮真错开领班，快步跑去客栈门外。

&esp;&esp;入夜人少了一些，一些轿式自备车已经可以开进来。淮真远远望见吕宋巷2

&esp;&esp;时值九点。男人们结着伴从赌场迈步出来，接着成群、勾肩搭背去杂货铺“下馆子”；醉鬼接二连三被酒馆老板叫人扔到大街墙角放着，恰逢扒手经过，一弯腰，只从衣襟里摸出一只干瘪的钱袋——要么就是赌光了，要么在酒馆里给人摸了去，总之没剩下什么。

&esp;&esp;华埠街边路灯点亮了，天上一轮新月高悬。月光照不到的胡同里，间或传来有节奏的男女喘息声；扒手一无所获，背着手骂骂咧咧离开，徒留街边横七竖八躺着一具又一具酒气熏天的尸体。

&esp;&esp;两人不知谁踢飞一粒石子，咕噜咕噜滚进吕宋巷，一对纠缠不清的男女吓得立刻分开了，骂骂咧咧了好一阵。

&esp;&esp;正经人家女孩该回家睡觉，而这里热闹的夜才刚开始——夜里什么脏事都有，正是这知名红灯区里寻欢作乐的好时候。

&esp;&esp;洪凉生讲的没错。

&esp;&esp;“你记得戏院那个唐装青年吗？”淮真问他。

&esp;&esp;“唐装？人人都穿唐装。”

&esp;&esp;“他下手极狠，在察觉你是个白人前甚至想要你的命。”

&esp;&esp;过了会儿，西泽终于想起来，笑了，“舞狮那个。”

&esp;&esp;“我会建议你与安德烈一起回去。”

&esp;&esp;“今晚这里有无数加州警察。”

&esp;&esp;“他向来无所顾忌，今天甚至当众打架也没人阻拦。下手又极狠，你……”淮真想说你打不过他的。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改换成：“你见识过的。”

&esp;&esp;西泽盯着她眼睛看了会儿，笑着总结，“嗯，唐人街里没有法律，帮派组织横行霸道……这是我应该感到害怕的理由。”

&esp;&esp;说实话淮真也不确定洪凉生到底要做什么。提醒西泽小心一些没错。但男人这生物很奇怪，对他大喊“敌人杀来了快逃命啊”，有时效果往往适得其反。

&esp;&esp;她只好劝说：“小心拉丁女人。不要轻易让任何人进房间，还有……”她仔细想了想，“我仍想劝你今晚离开唐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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