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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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水下有东西（第1页）

&esp;&esp;湘西这片区域的覆盖面积很大，地跨湘鄂黔渝四省，我们所处的位置，属于湘西边缘，位于云贵交界的边缘化地带，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应该是比较靠近南方的。按照常理，除非冬至那几天，否则应该不会下这么大雪，可我在走进厨房的时候，仔细检查了一下地下的积雪，近乎半尺那么厚，简直和北方严冬的时候有的一拼。

&esp;&esp;我特意给自己加了几件衣服，生上火，渐渐也就不再那么冷了，十几分钟后，陈玄一带着田老爹和田妮，也都挤进了厨房。

&esp;&esp;田老爹睡了一夜，精神勉强恢复了几分，他一边用火盆架好木炭，一边戳着牙花子咒骂道，“这狗日的天气，要冻死人咯。”

&esp;&esp;我转过身问他，“老叔，你们这儿每年下雪都这么早吗？”

&esp;&esp;老槐村海拔比较高，而且背靠深山老林，下雪也挺正常，不过西南片区的雪会下得这么大，这种情况十分少见，我不由得十分好奇。

&esp;&esp;田老爹摇头，“从来没有的事，我们这里入了冬以后才会积雪，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起码提前了一个多月。”

&esp;&esp;我和陈玄一对视了两眼，都露出十分惊诧的表情，田老爹毕竟年纪大了，架上火盆之后，连饭也顾不上吃，拎着火盆就进屋补觉去了，留下我和陈玄一还有田妮，蹲在厨房取暖。

&esp;&esp;田妮身体素质不错，昨天虽然被鬼附了身，可睡了一晚之后，精气神已经补回了很多，尽管小脸仍旧有几分苍白，不过我心里明白，她之所以会这么闷闷不乐，恐怕一多半的原因，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亲哥哥居然会害自己。

&esp;&esp;我这人嘴笨，不太懂得怎么安慰女孩，只好递给她一个烤红薯，让她别再这么伤心了。

&esp;&esp;常年生活在城市中，我很少有机会接触到山里的新鲜空气，下雪之后虽然很冷，可林荒深处，银装素裹，皑皑的白雪一望无际，令人心旷神怡。

&esp;&esp;今天我和陈玄一难得放松，都不再练功了，刚吃完饭，这黑胖子就一个人蹲在院角，可劲忙活，没等到下午，就捣鼓出了几跟用竹子制成的鱼叉，兴冲冲地跟我说道，

&esp;&esp;“走，跟我去挠鱼，我昨天找田老爹的时候，看见一条河沟，晚上熬鱼汤给田老爹补补身子怎么样？”

&esp;&esp;我接过他手里的鱼叉，放在手里把玩了一阵，抬头看着他问道，“你不是念佛的吗，怎么也会杀生吗？”

&esp;&esp;“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

&esp;&esp;陈玄一憨厚一笑，摸着脑门上的短发说道，“和尚也是分俗家和出家的，我师父是受过戒的出家人，他肯定不能吃荤，但我是俗家弟子，不需要守斋戒！”

&esp;&esp;我不觉莞尔，这小子就算受了戒，恐怕也多半是个酒肉和尚。

&esp;&esp;其实在我的老家农村，每到严冬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人打猎，冬天百草荒芜，只剩下一些深埋在地底、又老又涩的野草根，林子里的动物饿得发慌，便会跑到附近有人家的地方寻找吃食。

&esp;&esp;这时节连山鼠都快饿疯了，对于人类的警惕性也是一年之中最为薄弱的时候，村里人用自制的笼子挂上诱饵，往往一觉醒来，都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esp;&esp;不过地上跑的野物有智慧，比较难捉，下河捞鱼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esp;&esp;我和陈玄一背着他捣鼓出来鱼叉，一起来到了老槐村的一条小河沟，先找块石头坐下来休息。

&esp;&esp;冬天捕鱼不能去大河，这里的气候还不足以冻结整个河面，有些河道看着结满了冰，一脚踩下去却很有可能踏空。

&esp;&esp;冬天掉进河里，可不止是冻一冻那么简单，人在猝不及防之下，情绪很容易陷入慌乱，陷进冰窟窿之后往往会被活活闷死在里面。

&esp;&esp;我没有急着动手，和陈玄一背上柴刀，回到老林子砍下两根胳膊粗的老木头，每人一根，都用绳子横绑在腰上，这样便可以防止在一不小心陷进窟窿里去的时候，不至于整个人都没入冰面。

&esp;&esp;河沟不算宽，从我们下脚的地方数到对岸，不过百十来步的距离，陈玄一体重太沉，只能趴在岸角上慢慢划动身体，我体重轻，就试探着走到了河滩深一点的地方。

&esp;&esp;我用柴刀在冰面上划出了一道口子，捕鱼弄出来的冰洞不需要太大，刚好够鱼把脑袋探出来呼吸氧气就成。随后轻轻趴下来，抓着鱼叉，十分紧张地望着河面。

&esp;&esp;河里的鱼憋在冰层下一整夜，没让我和陈玄一等待太久，洞口中很快便有鱼鳍划破水面的声音传来。

&esp;&esp;胖子手疾眼快，将手里的鱼叉舞得跟风一样，灌足力气扎去，顿时咧开了嘴，用叉子挑着一条青鱼，轻轻摔在了冰面上。

&esp;&esp;那鱼在冰层上不断跳跃，陈玄一瞧得眼放精光，流着哈喇子憨笑道，“有鱼吃了，嘿嘿！”

&esp;&esp;咔！

&esp;&esp;他这一高兴，有些得意忘形，手舞足蹈地爬起来，脚下冰层却骤然一沉，接着便有数不清的蜘蛛网纹路往外扩散，他整个大腿立马就陷进了冰层。

&esp;&esp;“卧槽！”

&esp;&esp;陈玄一发出猝不及防的尖叫，下意识将鱼丢到了河边，自己却骤然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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