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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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1页）

&esp;&esp;“对不起。”

&esp;&esp;“——别开灯。”商陆出声制止，顺着胳膊一把将柯屿紧紧抱进怀里，耳边听到一声吃痛的闷哼。

&esp;&esp;胳膊瞬间松了些，却并不放人。商陆低下头，眼里什么都看不见，仅凭呼吸读取柯屿的存在。他低声问：“背上的伤还没好？”

&esp;&esp;柯屿顿了顿，“好了。”

&esp;&esp;“那我……”商陆的话没说完，只有两只胳膊重又用力地、越来越用力地箍住他。柯屿只是一瞬间的僵硬，但到底没有挣扎，顺从地被商陆紧紧地拥住，胸膛相贴，颈侧被埋进他英俊的脸庞。

&esp;&esp;“怎么这么怕黑？”柯屿轻轻地取笑，手贴上他的后背。

&esp;&esp;声音闷着，轻描淡写：“小时候有个家政阿姨的小孩夭折了，她觉得命运不公平，就把我藏了起来。”

&esp;&esp;“藏了起来？”

&esp;&esp;“嗯，藏在家里楼梯间的地下室里。”

&esp;&esp;“后来呢？”

&esp;&esp;“不记得了，我大姐说，警察把我找到时，我正睡着。”

&esp;&esp;柯屿弯起了唇，“几岁的时候？”

&esp;&esp;“四岁。”

&esp;&esp;“好乖。”

&esp;&esp;商陆听着有些郁闷：“后来一直做噩梦。”

&esp;&esp;“夜盲症跟这个有关系？”

&esp;&esp;“不是，这个是先天的。”

&esp;&esp;“上次跟我一起关在衣柜里，你怎么没那么紧张？”

&esp;&esp;“因为你在。”顿了顿，“因为知道你在身边，模模糊糊还能看清你的脸，也就不紧张了。”

&esp;&esp;柯屿被他抱出了汗，动了动：“是不是抱够了？”

&esp;&esp;商陆答得飞快：“不够。”

&esp;&esp;“弟弟，”柯屿戏谑，“虽然今天是我做错了事，但也不是你得寸进尺的借口。”

&esp;&esp;商陆只好依言放开他。柯屿用灯光照着，陪他回房间，而后在四处橱柜里翻找了起来，半晌，真找出半截红蜡烛，“好了，不用怕了。”用火机点燃，又去楼下找出了烛台，立在了商陆的床头。

&esp;&esp;“这可是我奶奶求神拜佛用的蜡烛。”柯屿开玩笑，火红的烛光跳了跳，他的笑有一种淡漠的温柔。

&esp;&esp;商陆低声唤他：“柯老师。”

&esp;&esp;“嗯？”

&esp;&esp;“如果有一天拍爱情片，我想把停电的这段放进去。”

&esp;&esp;南方冬夜的闷热潮湿，台风前的山雨欲来，跳断的电流，萦绕着香氛的浴室，一盏打着的手电筒，一个靠着门框抽烟的男人，一种欲盖弥彰不说话的氛围。

&esp;&esp;柯屿静默，好像真的置身在了镜头下，身上冒出燥热的汗。他从烛台上直起身：“……随你。”

&esp;&esp;他下楼去，摸黑冲了个冷水澡，又打开门，站在门口吹了几分钟的风。

&esp;&esp;雨停了，路上的积水倒映出圆月，遥远的海边，风下涌着巨浪。他静静地抽完了一支烟，感到浑身的躁动都冷却下来。

&esp;&esp;以前觉得喜欢上谁很难，现在知道了，原来假装不喜欢也很难。

&esp;&esp;不知道这场停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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