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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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下去，发现祖母当时的追求者还不只祖父一人，多的是英俊小生在她身边。有一个经常出现的，又一双会笑的眼睛，可最后和她走进礼堂的不是他。当年的事谁知道？我翻过一页，有张照片从像册里滑出来掉到地毯上。我拿起来看。两个约3、4岁的女孩，都洋娃娃般，穿雪白纱裙，有个灵秀婀娜得不知如何形容的少妇从她身后伸手搂着她们，旁边还站着一个英伟的中年男子，我轻唤了一声。是syou！绝对不会认不出这张英俊端正的脸！我瞪大眼睛，仔细看照片背面，写着&ldo;祖父60大寿，syou携其女其孙前来，合影惠存&rdo;。身后传来一个声音：&ldo;站右边的孩子是我&rdo;正是祖母老人家。她说：&ldo;外面太吵了，来这里避一避。&rdo;她把照片拿了过去，看了看，突然笑了，&ldo;你看看现在的大房子，看看外面光生的人，没有syou，这一切都没有。&rdo;当年太祖父做地产生意若没有得到syou庇佑，恐怕也根本成不了气候。祖母把照片丢一边，喝了两口酒，忽然对我说：&ldo;你可知道，当年外面很多人都传我是syou的私生女。&rdo;我惊愕。我还真不知道。老人今天情绪特别，又喝了几口酒，直慡说：&ldo;我父亲一妻三妾，我是庶出，又是女儿，在林家很没有地位。父亲故世后，家产落到几个哥哥和姐姐手里，四分五裂。那一年，我才6岁。&rdo;我坐端正了，安静听她说往事。&ldo;父亲也给我留了很多，可我太小，只能由母亲保管。母亲原来是歌女，没有大智慧，对大笔的地产和股票不得要领。父亲早就考虑到了，托syou作我的监护人。&rdo;她停了一停，接着说，&ldo;母亲成了他的情人。&rdo;我震惊。祖母对我笑笑，脸上每条皱纹都在嘲笑我单纯，&ldo;那样的情况下，一个女子所能依靠的，只有男人。syou帮她管理财产，照顾我们母女生活。&rdo;&ldo;可syou夫人那时还健在。&rdo;&ldo;他夫人是从来不管他的事的。女儿结婚时他带情人去，夫人还会问，怎么不给这位小姐找个靠前的位子。她根本无所谓。&rdo;&ldo;太祖母美吗？&rdo;祖母笑，&ldo;父亲未去世时，她是玛莱巴所有沙龙里最美丽的女主人。&rdo;&ldo;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syou将我们母女自那栋已没有我们立足之地的大宅子里接出来，安置在一层看得到海边夜景的公寓里。每个星期三的晚上，母亲下午四点就开始化装，擦粉，让我选口红，然后换上旗袍。待到傍晚门铃响起，立刻亲自去开门。然后会在门口和他拥抱。&rdo;祖母对着我笑，故意要看我窘相一般，&ldo;后来我懂得男欢女爱之后，总在想，要怎样才可以贴合得那样紧。看着像已经透不过气，可母亲还是微笑着的。&rdo;我当然已经红了脸，&ldo;他们相爱吗？&rdo;&ldo;爱情？我不知道。&rdo;祖母喝口酒，&ldo;syou受友人托孤，自当照顾到我成年。很多人都说他们会结婚，可我知道syou那时并不只有我母亲一个情人。他只会在隔一个礼拜的星期三来，那其他时间呢？除去周末给家人，他还有九个晚上。&rdo;&ldo;我不知道他是那样照顾了你十年。我听到的版本不同。&rdo;祖母叹气，&ldo;syou是个寂寞的人。我记得有次，并非星期三，是圣诞前夕。我从学校里回来，却见他在家里，一个人独自喝酒。见到了我，半清醒着说：小苓你回来了？你知道今天是谁的生日吗？我说：是伯伯的生日。他说不对，是上帝的孩子出生是日子。他总是在喝酒，却不醉。我很少见他开心过。&rdo;&ldo;他对你可好？&rdo;祖母说：&ldo;他人很好，很大方，帮我看功课，我成年时送我意大利跑车。在他庇佑下的那十年我们母女过得很舒心。所以就有人说我是他是女儿。他对母亲说，林家伦花心虽花心，但看人很清楚，知道小女儿最有前途，值得培养。他喜欢我大概也是那么多人中，只有我还会耐心听他说故事。&rdo;我好奇，问：&ldo;都是些什么故事？&rdo;祖母疲倦地闭上眼睛，&ldo;都是些老故事了。&rdo;她不愿意说。&ldo;那后来呢？&rdo;&ldo;我成年，母亲去世，他病倒。他一倒下来就立刻老了，很孤独，没有人陪他身边。我太忙，一个月只得一两次看望，陪他下下棋。他是个老小孩，输不得。那时我也就你现在这么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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