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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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本就不是他想娶的妻，又怎敢奢求他为了她与他效忠的皇帝相抗。

&esp;&esp;他这样做是正常的，是对的——顾见骊如是想。

&esp;&esp;到了广平伯府，顾见骊让小厮回去搬来姬无镜的轮椅。她见姬无镜累了，想推着他回去。

&esp;&esp;“不用了，你先回去。我去老头子那一趟。”姬无镜扶着车壁下了马车。

&esp;&esp;顾见骊跟出去，犹豫开口：“我瞧着你脸色不是太好？要不要先回去歇一歇？”

&esp;&esp;“不。”

&esp;&esp;顾见骊便不再说了。看着姬无镜往主屋去，她独自往小院子走。还没走到呢，就掩唇打了个喷嚏。今日在西厂洗了澡，头发还没干透就出来，如今又天寒，显然是又染了风寒。

&esp;&esp;顾见骊快走了两步，赶忙回去让季夏熬风寒药。

&esp;&esp;她可病不起。

&esp;&esp;堂屋内，广平伯正和三个儿子围着火说话。下人禀告姬无镜过来，广平伯着实意外。

&esp;&esp;事实上，姬无镜已经很多年没有主动找他。姬无镜上次喊他父亲是什么时候他都不太记得了。

&esp;&esp;广平伯压下好奇，朝进屋的姬无镜招手：“来来来，外面冷，过来坐。暖和暖和。”

&esp;&esp;“不坐了。”姬无镜立在门口没往前走，“我过来是告诉你一声，三天内把聘礼补上送给顾敬元。你那三个儿子当初娶媳妇用了多少聘礼，一分不能少。”

&esp;&esp;广平伯没曾想姬无镜过来竟是为了这事儿。他愣了愣，才说：“无镜啊，这聘礼哪有婚后再补的道理？这都娶回来了……”

&esp;&esp;“要我再说一次？”姬无镜凉凉反问。

&esp;&esp;大爷姬无铮不悦开口：“无镜，怎么跟父亲说话的？”

&esp;&esp;姬无镜连看都不看姬无铮一眼，完全懒得理他。

&esp;&esp;广平伯心里气闷啊！这个儿子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少花钱娶媳妇明明是家里赚到了，他怎么还能帮着亲家来要钱？

&esp;&esp;“无镜……”

&esp;&esp;姬无镜没了耐性，不耐烦开口：“嫌拿不出手？”

&esp;&esp;他随手指了指三个兄长，凉薄开口：“那就把他们三个当初娶媳妇的聘礼加一起。”

&esp;&esp;他轻轻勾唇，狐狸眼挑起几分阴翳。他也不等广平伯答应，转身往外走。

&esp;&esp;广平伯望着姬无镜的背影张了张嘴，气恼姬无镜的态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让管家照办。

&esp;&esp;因为他心虚。

&esp;&esp;当年他嗜酒如命，醉后常常做些糊涂事儿。有一年，他喝醉了酒，和权势滔天的东厂督主打赌，将两个儿子当成了赌注，输给了东厂督主。

&esp;&esp;老四姬无错受了宫刑，天寒地冻哭着往外跑，伤口发炎，就那么夭折了。

&esp;&esp;老五姬无镜运气好一些，还没受宫刑就从东厂跑了出去，撞上了前太子，被前太子留在东宫当玩伴儿。后来广平伯醒了酒，跑去东宫寻人，姬无镜却不愿跟他回家了。至于后来姬无镜是怎么从东宫去了西厂，拜了前任西厂督主为师，又是怎么练了一身武艺去了玄镜门……这些事儿广平伯一概不知。这个儿子啊，再也不会与他说这些。这二十多年，这个儿子完全把他当陌生人。

&esp;&esp;也是从那事之后，广平伯戒了酒。可憾事已酿，于事无补。

&esp;&esp;广平伯望着燃烧的炭火叹了口气。他忽然想起来，那一年他原配临终前让他好好照顾几个孩子。可她病故三个月不到，他就因醉酒一时糊涂害了两个儿子。一个六岁，一个四岁……

&esp;&esp;姬无镜回到院中时，顾见骊已经将热水给他备好。顾见骊抱着他的寝衣跟他往小西间走，说：“水里加了药的，你多泡一会儿。”

&esp;&esp;姬无镜忽然停下来，转过身，手掌贴在顾见骊的额头，说：“又发烧了。”

&esp;&esp;“已经喝了药的，睡醒就不会有事了。”

&esp;&esp;“去睡，不用等我。”姬无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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