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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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第2页）

&esp;&esp;“随我来。”

&esp;&esp;瑶英忙起身跟上他，到了门口，巴米尔奉上两盏鎏金长柄提灯，昙摩罗伽接了，递了一盏灯给瑶英。

&esp;&esp;她提着灯，跟在他身后，夜色深沉，甬道前廊黑魆魆的，两人穿过静寂无声的夹道和长廊，爬上石阶，一级一级往上走，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级，石阶越来越陡。

&esp;&esp;昙摩罗伽走一会儿，停下来等着瑶英，夜风吹动他的袈裟，他立在石窟崖壁之间，垂眸看她，面容庄严，好像一尊从崖壁上的壁画里走出来的佛像。

&esp;&esp;瑶英气喘吁吁，紧紧跟着他。

&esp;&esp;静夜里飘来一阵阵旷远的钟声，两人总算爬到了一处高台上。昙摩罗伽停在一处佛塔前，合十跪拜，将手里的灯放进佛龛里。

&esp;&esp;他示意瑶英：“把灯放进去。”

&esp;&esp;瑶英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拜了几拜，把提灯供进佛龛，和他的提灯并排放在一起。

&esp;&esp;气氛肃穆，她不敢高声说话，回头，小声问：“法师在为我祈福？”

&esp;&esp;昙摩罗伽微微颔首，俯身，在佛龛前的蒲团上盘坐，闭目念诵经文。

&esp;&esp;瑶英退回他身边，和他一样坐下，双手合十，仰望佛龛里的神像。

&esp;&esp;空阔沉寂的佛塔神龛间，这处小小的角落里，两人，两盏灯，夜风习习拂入，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他们二人独对。

&esp;&esp;昙摩罗伽一直在诵经，瑶英不想打扰他，坐了一会儿，眼皮发沉，打起瞌睡。

&esp;&esp;灯烛燃烧，发出一声清脆爆响，瑶英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以为在平时上早课的大殿上，下意识挺起腰杆，大声念了句阿弥陀佛，以示自己没有走神。

&esp;&esp;一道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esp;&esp;瑶英看过去，昙摩罗伽转头看着她，神色淡然，朦胧的烛火中，唇角似乎微微弯了一下。

&esp;&esp;昙花夜放，刹那芳华。

&esp;&esp;瑶英一时呆住，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等她回过神时，昙摩罗伽已经转过头去了。

&esp;&esp;刚才他那一笑，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esp;&esp;昙摩罗伽念完了经，起身，道：“巴米尔会送公主回去。”

&esp;&esp;瑶英还有些恍惚，跟着起身，出了佛塔，余光扫到一片辉煌的灯火，脚步顿住。

&esp;&esp;对面崖壁上开凿的石窟密密麻麻，如蜂窝密集，白天看去不觉得如何，此时夜深人静，从山脚到山上，每一间石窟都点起了供佛的灯火，层层叠叠，点亮了整座山崖。

&esp;&esp;远远望去，夜空下一片耀眼圣洁的金辉，宛如灿烂星河，璀璨夺目，蔚为壮观，有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esp;&esp;瑶英看到美景，下意识就去看昙摩罗伽。

&esp;&esp;“法师，你看，从这里看，石窟真美。”

&esp;&esp;她立在石阶旁，回头朝他微笑，脚下是连绵成一整片的金黄灯火，夜风吹起她束发的彩绦，衣袂翻飞，身姿曼妙，似天衣飞扬，绰约多姿的飞天神女。

&esp;&esp;昙摩罗伽目光移开，点点头。

&esp;&esp;是啊，真美。

&esp;&esp;巴米尔提着一只灯笼走过来，送瑶英回去。

&esp;&esp;昙摩罗伽站在高台前，负手而立，目送她的背影融入沉沉夜色。

&esp;&esp;他在这片山崖下的石窟住了几年，这片灯火盛景，他看过无数次。

&esp;&esp;少年时的他曾跪在佛塔前，接受师尊波罗留支的质问。

&esp;&esp;“罗伽，苏丹古的身份一旦暴露，你将被万人唾骂。你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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