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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第2页）

&esp;&esp;叶秋嬗暗骂自己愚蠢，一边又因谢芝早已将自己看透却未点破深感纳罕，可她却不知自己何时暴露了秘密，而他竟也如此坦然地便接纳了。

&esp;&esp;难道他也会探知人心？！

&esp;&esp;心头划过万千猜疑，她干脆直截了当地问道：“谢大人是在何时知晓了小女子的秘密？”

&esp;&esp;谢芝垂眸凝着杯中的茶水，忽而勾唇一笑，屈指轻碰茶杯发出脆响，好似在嘲弄叶秋嬗酒馆时自以为瞒天过海的举动。

&esp;&esp;“早在洞庭湖一案便起疑了，一个闺阁女子竟能将乔装改扮的螣族人识破，且如此从容不迫将众人救下，实在堪称壮举。那时在下还曾怀疑过令堂是否乃勾结叛乱的细作，因此女儿也不简单。直至那日宫宴，见你准确无误地将先皇御赐给谢家的雪梅红缨坠子猜了出来，我才真正怀疑到你的头上。”

&esp;&esp;谢芝说着，将腰间的剑穗拿了出来，摆在桌上。玉质剔透映着莹光，果真并非凡品。

&esp;&esp;“这剑穗被我无意遗失，竟没想到是被公主殿下拾去了。她一介女子，又怎会随身佩戴剑穗？诚然叶姑娘你天资聪慧，却是百密一疏啊。”

&esp;&esp;叶秋嬗羞极，当时她只顾着赢了公主，哪会想到小小剑穗还有这般大的来头，若是早知今日，她不如直接向圣上乞求换个赌注，输了比赛也无妨。

&esp;&esp;可世上哪有这么多早知今日，若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忐忑不安地在此与谢芝对质了……

&esp;&esp;叶秋嬗心里委屈，总觉得她与谢芝必是前世冤家，今世才会这般不对头。每逢出丑，必然有他！

&esp;&esp;“小女子那点小聪明哪儿及得上大人的大智慧，不过谢大人既知晓我能通识人心，为何如此坦然，您就不怕我是那山中的妖怪变的？”她气不过，存心揶揄。

&esp;&esp;谢芝却用看稚气孩童的目光瞧着她，不言不语，还优哉游哉地品着杯中清茶。

&esp;&esp;又是这副闲散慵懒的模样，叶秋嬗瞧着更气。在百花宴上也是，在酒馆里也是。她便是被他这副样子欺骗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鲁莽，连打听都未有便跑来这城隍庙寻访神医……

&esp;&esp;“叶姑娘是在何时发觉了自己身具奇能？”谢芝轻晃茶盏低声问道，“依在下猜测，应是在游湖之前吧，毕竟石佛寺时你并未发觉那解签和尚的异样。”

&esp;&esp;见他这般笃定的模样，叶秋嬗便想起那日的乌龙，似乎是抓住了谢芝的把柄，美目一转，随即神色认真的摇头。

&esp;&esp;“谢大人猜错了，实不相瞒，小女子早在百花宴之前已有了奇能。不然我怎会是那般蛮横不讲理的女子，莫名其妙骂您登徒子呢。”叶秋嬗好笑地瞅着他。

&esp;&esp;谢芝神色一怔，杯中茶水轻晃，落了几滴在他手背，烫得他轻吸一口气。

&esp;&esp;“嘶——”将杯子放下，拂去水珠子，才清咳两声抬起脸来，“叶姑娘，过去是在下情急之下、多有得罪，望姑娘宽恕。”他诚心道。

&esp;&esp;门外忽起一阵清风，吹起叶秋嬗的帽纱，露出她小巧精致的下颌。却并不言语，只是端起跟前茶杯，轻嘬了一口，放下了。

&esp;&esp;谢芝知她是女子矜持，沉吟片刻，接过话茬：“先前叶姑娘问在下为何如此轻易便发觉了你的秘密，且并未感到惊奇。实不相瞒，叶姑娘您的异状并非特例，早在先靳朝代，枢密司便有记录。民间能人者，身具通阴阳之眼、闻万里之耳，亦或是天生神力、刀枪不入，不过叶姑娘这般能通晓人心之能却是史上

&esp;&esp;秋风送爽，一场绵绵秋雨的午后，初阳的光晕洒在玄圭苑的屋檐上，给这院子镀上一层暖意。

&esp;&esp;此时的池心石桌上，围坐着五六个衣着华贵的夫人小姐，桌上铺了一张织锦缎，四座摆着竹牌，原是在打马吊以作消遣。

&esp;&esp;何氏身着一件金菊满绣的长褙子，与这秋景倒是相得益彰。她气定神闲，码了码手中竹牌，将手中一张索子牌打了出去。

&esp;&esp;与她对坐的是程夫人，性子活泼，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往牌桌上的明牌打转，默算半响，才十分地谨慎地将刚摸到的九十万贯打出来。

&esp;&esp;何氏嘴角一勾，轻启唇道：“胡了。”而后推倒竹牌，胡的便是程夫人打的那张……

&esp;&esp;“好你个叶夫人，方才我明明算着你胡的万万贯！”程夫人不依了，凑拢来瞧她的牌，“咦？你改牌了？”

&esp;&esp;何氏颔首，“方才改得。”

&esp;&esp;“怪道先前罗夫人打出九十万你都未胡，原来是等着我的是吧？”程夫人心直口快道，似嗔似笑的神情叫旁人看了都忍俊不禁。

&esp;&esp;叶秋嬗憋得最辛苦，她是眼见着自家母亲为了故意针对程夫人，临时改的胡牌。

&esp;&esp;她们俩一个火锥桶炉子直来直去，一个锦心绣肠、见经识经。这般互相打趣揶揄却不伤和气的情谊还真令人羡慕。

&esp;&esp;程夫人不甘不愿地噘着嘴，从怀里掏出牌注珠子，数出五粒拍在桌上。何氏欣然接纳，解开自己的锦囊，满满一袋子的珠子发出悦耳的脆响。

&esp;&esp;“你们瞧瞧，我说不赌银子是多么有先见之明。”程夫人不满道，引得众人又跟着笑起来。

&esp;&esp;其中当属叶秋嬗笑得最为开怀，她坐在程夫人斜对面，一抬眼便见到那副花枝乱颤的模样，让程夫人也染上笑意。

&esp;&esp;“你这小丫头笑得这般开心，莫不是瞧了伯母的笑话？”

&esp;&esp;叶秋嬗忙道不敢，起身拿了茶壶，走到程夫人身边给她冲上一杯，算为赔罪。

&esp;&esp;“咦？叶家侄女，你头发上怎么沾了脏东西？”程夫人本是爱怜地看着她，忽又细心察觉到，伸手想将那物拂开，却发现是粘稠状沾了她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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