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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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第2页）

&esp;&esp;机场外，一辆挂着北京旅游运输公司牌子的蓝鸟小汽车停在两位香港同胞面前，司机是个机灵的小伙子，殷勤的帮他们提行李。

&esp;&esp;“去哪儿，先生？”司机问道，一口地道京片子。

&esp;&esp;“火车站。”刘彦直答道。

&esp;&esp;机场通往市区的道路很通畅，完全没有堵车，两边树木快速向后移动，司机打开了话匣子：“二位是华侨吧，这是回家乡？”

&esp;&esp;“哦，旅游结婚。”关璐随口敷衍。

&esp;&esp;“那怎么不在北京转转，故宫、颐和园、八达岭长城，这都是风景名胜啊。”小伙子握着方向盘，如数家珍，“还有咱们老北京的名吃，全聚德烤鸭，那是一定要尝尝的。”

&esp;&esp;“不到长城非好汉，长城是一定要去爬的，不过我早就去过了，别说八达岭了，慕田峪、司马台我都去过，这次就不去了，烤鸭也不吃了。”刘彦直敷衍道，他意识到这个司机不简单，因为从他身上看到了康飞的影子。

&esp;&esp;“那太可惜了。”司机说，“你们打算去哪儿，我可以帮忙买火车票。”

&esp;&esp;“我们想去近江，越快越好，你能帮忙最好了，我可以付给你外币。”关璐拿出了两张美元。

&esp;&esp;司机笑了：“我不是黄牛，是正规旅行社的司机，帮你们订票收取正常手续费就行，待会到了火车站，我来安排。”

&esp;&esp;北京火车站，人头攒动，售票窗口前排起了长龙，去往近江方向一票难求，连站票都没有。

&esp;&esp;“完了，回不去了。”关璐仰天长叹，“赶紧想办法，你怎么一点都不急。”

&esp;&esp;刘彦直胸有成竹：“不是有小张么？”

&esp;&esp;“小张就是一出租车司机，能有这么大本事？”关璐将信将疑。

&esp;&esp;“他可不是一般的出租车司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刘彦直看看周围，喧嚣嘈杂，人来人往。

&esp;&esp;“他可能是国家安全局的特工，奉命监视我们的。”

&esp;&esp;“不会吧。”关璐看看四周，打扫卫生的工人，看报纸的旅客，执勤的民警，卖饮料的个体户，看起来都像是监视他们的人员。

&esp;&esp;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也没别的办法，只有等。

&esp;&esp;二十分钟后，小张兴冲冲的跑来了，拿着两张软卧票来请功：“得亏你们是港澳同胞，我找到朋友，朋友又去找站长，当即就批了。”

&esp;&esp;软卧票在手，两人心中大定，给了小张票钱，又额外给他十美金小费，小张推辞一番还是收下了。

&esp;&esp;这趟车是傍晚发车，还有几个钟头的空余时间，小张开车带两位香港同胞去逛了逛北京城，从长安街上过了一趟，看了著名的天安门，广场上没有围栏，没有安检，没有便衣，只有来自天南海北的游客，以及骑着板车的小贩。

&esp;&esp;傍晚六点四十，小张买了站台票将他们送上了火车，汽笛声中，美国进口的柴油火车头拉着十八节绿皮客车缓缓起步，向南进发。

&esp;&esp;刘彦直和关璐先把行李放下，软卧车厢人很少，一个包厢只容纳四个旅客，他们这个包厢还有另一对夫妻，都是知识分子，热情的邀请他们吃苹果，不过在他们看来，这两人一定是负责监视跟踪的特工。

&esp;&esp;在餐车吃过晚饭后，四位心怀鬼胎的旅客回到软卧车厢，对方开始套话，刘彦直走南闯北的经验少，只好充闷葫芦，关璐倒是滔滔不绝，大谈自己的美国留学经历，把这俩特工唬的一愣一愣的。

&esp;&esp;列车员来换卧铺票，十点钟熄灯，软卧车厢寂静无声，只有节奏分明的车轮和铁轨发出的声音伴他们入眠。

&esp;&esp;凌晨时分，刘彦直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列车停在一个不知名小站，足足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开动，他忍不住起来找到列车员询问缘由。

&esp;&esp;“临时停车，前方肯定出事了。”列车员只能给他一个含糊的答案。

&esp;&esp;“能晚点几个小时？”刘彦直心急如焚，时间不够用了，晚了可就回不到2017年了。

&esp;&esp;“那不好说，晚点十几个小时很正常。”列车员看看手表，劝他回去休息。

&esp;&esp;“这是哪儿？”刘彦直提出最后一个问题。

&esp;&esp;“还不到德州，这是个小站。”列车员给了他一个无比绝望的答案，即便在这里下车，想办法弄到一辆汽车，他也没把握在十几个小时内赶到翠微山，这年头没高速公路，没导航仪，他也不认识路，最可靠的办法还是等待。

&esp;&esp;两个小时后，火车再次启动，刘彦直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下铺躺着的关璐，正睡的香呢，口水把枕头都打湿了。

&esp;&esp;中午时分，列车抵达近江火车东站，刘彦直和关璐拎着行李和同包厢的小两口道别，急匆匆下车，随着大队旅客走向出站口，月台上人满为患，全是扛着大包袱小行李的旅客，大部分集中在硬卧车厢外，车门口堵得满满的，人下不来也上不去，很多旅客干脆从车窗往里爬，列车员熟视无睹，仿佛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esp;&esp;出站口外，两名公安局二处的侦察员正在等候英国间谍的到来，北京传来的消息说这两人比较可疑，属于一般监控对象，国家安全部是去年才成立的，地方上的反间谍任务还是由公安口负责，具体执行的是二处的人。

&esp;&esp;但他们却没等到那两个衣着时髦的香港人，直到旅客全都下完也没见到人。

&esp;&esp;“糟了，被甩掉了。”侦察员很恼火。

&esp;&esp;刘彦直和关璐是从车站工作人员进出的门溜走的，代价是一张在首都机场兑换的外汇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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