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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几句话间,三人的气氛已经凝固了不少,原来还不明朗,如今可算是明朗了,明明朗朗地僵住了。
&esp;&esp;“你是当真不想去?”红豆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问道。
&esp;&esp;玲珑没有吱声。
&esp;&esp;红豆气呼呼地坐了下来,那模样,简直像把椅子当做玲珑在坐。她还想说话,阿黎却赶忙打断道:“算了算了,说到底,只是个掌柜的位子,也不算多好,玲珑不想去便罢了。”
&esp;&esp;红豆撇了撇嘴,并不想说话。
&esp;&esp;阿黎讪笑了两声,有心缓解缓解气氛,于是亲自斟了两盏茶递到两人身边:“莫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了,先喝茶,消消火儿。本来是想做一桩好事,可不能叫你们心里不痛快,这样,该是我的错了。”
&esp;&esp;玲珑从阿黎手里接过茶水,轻笑道:“能从你手里讨来一杯茶,到外头也能吹一吹了。”
&esp;&esp;“这是什么话。”阿黎嗔了她一眼。
&esp;&esp;都是这么多年的姐妹,还能真有什么差别不成。再说了,真论起来,她这个“阿黎姑娘”的身份,比从前的丫鬟身份还高不到哪儿去,这身契,自始至终还在别人手里捏着呢。
&esp;&esp;红豆也笑了,接着这话道:“你啊,就是不管事,外头的传闻也不爱听。若是听了,就晓得你如今是多么金贵了。往前咱们府里还有一院子的姨娘侧妃,如今一院子人都没了,剩下你这么一个,还住在正院里头,可不就独一无二了么。”
&esp;&esp;“还有,”红豆在阿黎面上转了一圈,打趣道,“你这改头换面后,人家也没往之前那个小丫鬟阿黎身上想,都在卯足了劲儿猜着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esp;&esp;阿黎抿了抿嘴,真正是哭笑不得。来头,她还真是什么来头都没有,叫她们多心了。
&esp;&esp;“那我这独一无二的风头,你们可得好好沾一沾。”
&esp;&esp;“这不是正沾着呢。”红豆性格直得很,有什么就说什么,“那这铺子掌柜的事,就先这样定下来了。卖身契的事你可得帮我盯着点儿,什么都能忘,这个可不能忘。”
&esp;&esp;“忘不了的。”
&esp;&esp;红豆满意了:“我这样的本事,你就放心吧,铺子交到我手里,迟早给你赚个金盆满钵。”
&esp;&esp;这话,阿黎也爱听。不管到时候能不能赚钱,她做的胭脂能不能卖出去,能卖出多少,可这样的话,光是听着就叫人心中舒坦。
&esp;&esp;阿黎没有多高尚,也做不来视金钱如粪土,小时候太穷了也太苦了,所以对于钱,总觉得格外亲近。
&esp;&esp;三人在她屋子里留了一会儿,红豆本想躲懒,在这儿待个大半天什么的,可玲珑打从一开始就没什么精神,红豆也不愿意阿黎跟着她一块儿看玲珑那丑脸色,也不想让屋子里端茶倒水的小丫鬟看他们的笑话,是以事情谈好了没多久,就领着玲珑回去了。
&esp;&esp;才刚从阿黎的屋子出来,两人没走几步,就远远地听见前头乱糟糟的,仿佛有小孩儿在往这边赶,笑笑闹闹的,好不欢快。
&esp;&esp;红豆有心避让,便加快了步子。
&esp;&esp;待两人到了僻静处,红豆才板起了脸问道:“你这几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
&esp;&esp;玲珑埋头往前走,瓮声瓮气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么?”
&esp;&esp;红豆嗤了一声,也没给她面子,直言:“我只恨不得自己蠢点儿,最好是一点苗头都没能看出来,也好过如今处处为难了。”
&esp;&esp;玲珑半天没吭声,像是被伤到了,又像是不在意:“你有了好去处,等哪日走了就一了百了,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
&esp;&esp;二人打着哑谜,旁人听不懂,她们却是心知肚明。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朝夕相对,怎么可能不了解彼此。有时候,红豆了解玲珑甚至比她自己还要来得深,只是,她懒得想那些,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情分来得不易,能挽回一点是一点吧。况且,玲珑也没犯什么大错,或许是一时想左了吧。
&esp;&esp;都说两人成伴三人不欢,这话也有它的道理。三人里头,总有个人要受委屈。红豆虽大大咧咧,可是该细腻时还是细腻的。
&esp;&esp;红豆有自知之明,她一直是最聒噪最闲不住的;阿黎却是个有些想法,还有些小性子的;至于玲珑,相较之下则低调了许多,一直也都是不怎么说话,不怎么表态的那个人。所以这许多时候,她们也都忽略了她。她心里不痛快,也是正常。
&esp;&esp;想到此处,红豆心里纵使有气也消了大半儿,软了心肠道:“好了,你不去就算了,强求也没什么意思。只是,阿黎给的职儿确实不错,机会也难得,你若是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去同她说也不迟。”
&esp;&esp;“不必了。”玲珑半点没含糊,她知道自己是不甘心离开府上的,从前不甘愿,以后更不会甘愿:“我志不在此,哪怕熬一辈子,在府里老死,也不会出去做事儿的。”
&esp;&esp;红豆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那您这志向还挺远大。”
&esp;&esp;话已至此,再多说就伤情分了。面前这个啊,看上去好说话,其实是最执拗的。红豆也知道自己是劝不了,还得等哪一日她自己想来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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