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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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第3页）

&esp;&esp;陆忱就伸出手来。

&esp;&esp;宁晃拿着棉签，皱着眉，小心翼翼地给他涂碘酒。

&esp;&esp;冰凉凉擦过伤口，一阵阵火辣辣地疼。

&esp;&esp;陆忱却感觉不到似的，一动不动。

&esp;&esp;宁晃一边涂一边嘀咕：“你也是的，你爸揍你，你就在那站着，长两条腿干嘛使的，不能还手还不能跑么？”

&esp;&esp;“平时没见你那么老实听话。”

&esp;&esp;灯光下，宁晃的睫毛一颤一颤，耳边的碎发也跟着微微的晃。

&esp;&esp;上过药，又拿纱布给他包上。

&esp;&esp;呆了一会儿，见他不想说话。又拿了根笔，绕开伤口，在他纱布外头轻轻画小人。

&esp;&esp;垂头丧气的表情，蔫头耷脑的神色。

&esp;&esp;就差两个狗耳朵，就跟陆忱一模一样、活灵活现。

&esp;&esp;陆忱看着看着，本来沉重烦闷的情绪，不自觉轻轻飘起了一点。

&esp;&esp;他收回手来，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说：“小叔叔，你还会画小人啊？”

&esp;&esp;宁晃见他终于开口了，把笔帽合上，轻声说：“十几岁上课的时候不爱听课，除了听歌，都在干这事儿。”

&esp;&esp;“还经常让主任抓到，挂教室门口展览。”

&esp;&esp;陆忱不可思议地看他：“展览你的画？”

&esp;&esp;“……展览我。”宁晃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说，“陆忱，你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

&esp;&esp;陆忱愣了愣神。

&esp;&esp;原本干涩的嘴唇，终于弯出了一丁点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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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宁晃那天为了哄他高兴，极罕见地跟他说自己以前的事儿。

&esp;&esp;说他高中的时候，晚上还经常去驻唱赚生活费，唱完了就睡人家酒吧，第二天刷个牙就跑去学校，连衣服都没换，铆钉上衣破洞裤，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esp;&esp;只能在门口找人借个外套，自欺欺人似的、披上就往门里头冲。

&esp;&esp;一般来说，冲一半，就让主任给拎着后衣领拦下了。

&esp;&esp;接着站门口全校展览。

&esp;&esp;“丢死人了。”哪怕二十七岁了，宁晃想起那个场景，还是会拧巴起眉毛来。

&esp;&esp;坏学生也知道丢脸。

&esp;&esp;但故意装出混不吝、不在乎的酷哥样子，抄着兜站门口，谁路过看他一眼，他都假装看不见。

&esp;&esp;好学生陆忱没有过这个待遇，就忍不住追问说：“然后呢？”

&esp;&esp;“然后？趁他不注意我就跑了，还真站在那展览么。”宁晃轻描淡写。

&esp;&esp;但想了想，又说：“不过我这样不守规矩也不怎么好，高中的时候就没什么朋友，那时候老往酒吧跑，我们学校就传我是混混……他们不太敢跟我说话。”

&esp;&esp;“学校倒是有几个真混混。我嫌他们傻，不乐意搭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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