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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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第3页）

&esp;&esp;“问狐主去！我遗传的。”

&esp;&esp;千峰似剑

&esp;&esp;（色调是冷淡的惨白。背景是猖獗的怪叫。）

&esp;&esp;老者嘴里咬着半片菜叶，松动的牙齿隐隐作痛，嘴里已尝不出是血还是土的味道。听着周围的一片哄笑，再次转过头看，已寻不到先前那位姑娘的身影。

&esp;&esp;他将没怎么吞嚼过的食物咽下，喉咙里传来刀割般的疼痛，用力闭上眼睛，陡然生出种将要终老枯朽的疲惫，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esp;&esp;人群指点起来，叫嚷道：

&esp;&esp;“起来啊！不要装死！”

&esp;&esp;“他不动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esp;&esp;“莫要偷懒！你这狗贼！”

&esp;&esp;后方那排绑缚着的人奴目不忍睹，鼻腔间发生低低的哭声。竭力将声音含在嘴里，低垂着头不叫对面的人看见脸上的泪。

&esp;&esp;一面是前俯后仰的大笑，一面是沉郁凄惨的痛泣。众生百态的剧目，尽数演绎于这一角方寸之地。

&esp;&esp;色调是冷淡的惨白。背景是猖獗的怪叫。

&esp;&esp;小妖弯下腰，催促了两声，不见老者起。是不屑于脏了手去提的，嘴里唾骂着抬脚要踹。

&esp;&esp;沾了泥的鞋底还未落下，前方光影微暗，他便感觉胸口一阵钝痛，人已倒飞出去。

&esp;&esp;人墙退散开，惊起一片哗然。推攘中后排的看客纷纷摔倒，乌泱泱的人潮海浪似地高低伏去。

&esp;&esp;小妖不知砸在了谁身上，摔得两眼发黑，还没缓过劲，又被推到了地上。

&esp;&esp;他不敢去摸自己胸口，用手肘支撑着想要起身，头刚仰到一半，来不及看清打他的人是谁，便被胸口涌上来的血呛得猛烈咳嗽，剧痛中直接晕厥过去。

&esp;&esp;倾风环顾一圈，拍着掌道：“好玩儿吗？都笑啊，你们怎么不笑了？”

&esp;&esp;四面小妖如临大敌，抽刀围聚过来，怒斥道：“哪里来的贼人，敢在此逞凶行恶！”

&esp;&esp;正要动手前，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生生拦住众人。

&esp;&esp;“狐君！且慢！”

&esp;&esp;王道询高呼着冲出人群，先对着倾风一礼，再面带难色地同那帮小妖们颔首示意，隐晦地提醒道：“兄长们，这位是城主的贵客。前两日方来的昌碣，不懂此地的规矩。”

&esp;&esp;他面向倾风，讨好地道：“狐君，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您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esp;&esp;倾风冷淡瞥去，不明白这心眼子成精的小妖怎么今日看着是要帮她。

&esp;&esp;她也没理，走到那仍端坐在中间的妖将面前，一脚踹上他的椅子，嚣张道：“起开！”

&esp;&esp;那妖兵统领的面上有些微恼怒，不过更多是错愕，试探地看向王道询。

&esp;&esp;王道询冲他轻轻摇了摇头。他踌躇片刻，还是老实起身。

&esp;&esp;倾风脚尖一勾，将他椅子拉了出来，大摇大摆地坐下，架起条腿，悠悠道：“瞧一乞丐在地上乱爬有什么意思？赶一群弱不禁风的病鬼到台上互扯头发又有什么意思？我说你们昌碣的人，既摆出这个戏台，又弄得如此大张旗鼓，能不能长进些？真要逗趣，起码找几个能撑得上场面的出来。”

&esp;&esp;她回过头，指着身后一年轻男人问：“你之前笑得那么开心，是在笑什么？我看你还是个人族吧？他是被人按在地上当狗，你是自愿开开心心地做狗。我看你演得比他好玩儿。不如你上前来叫两声，给我高兴高兴！”

&esp;&esp;众人不明她身份，只听方才王道询说她是城主的贵客，被她当面喝骂，也唯唯诺诺地不敢出声。

&esp;&esp;但是城主的贵客，怎会偏帮人族？

&esp;&esp;现场诸人各怀鬼胎，面色铁青，只有倾风一人笑得畅快。那虚伪的笑声回荡在周遭的窃窃私语中，充满尖锐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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