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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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这就开始管着我了？”魏清越眉毛上出了点汗，亮晶晶的。

&esp;&esp;江渡被他说的更不好意思了，她想，我是要管着你的，是你自己说的需要个人来管，我又不希望别人管你，那只好由我了。再说，别人管你，我知道你不会听的。

&esp;&esp;这么一想，她快乐的不得了。

&esp;&esp;真奇怪，魏清越仿佛有读心术，在桌子底下轻轻踢她的鞋子：“既然想管，那就管着吧。”

&esp;&esp;江渡条件反射般否认：“谁要管你了？”

&esp;&esp;魏清越笑而不语。

&esp;&esp;“你都忙什么呢？”他放下筷子，抽出面巾纸擦拭嘴角，又倒了清水漱口。

&esp;&esp;江渡笑时总是很腼腆，她说：“采访，写稿子。”

&esp;&esp;“你？”魏清越失笑，“采访？你这么害羞都采访过谁？怎么那天不来采访我？”

&esp;&esp;江渡局促地摸摸头发，说：“采访你得黄姐，我不够格。我也不爱采访你这种，我更喜欢采访小人物，普通人，比如，”她语速很慢，眼睛扑闪扑闪看着魏清越，在判断他是不是想听。

&esp;&esp;“比如什么？”魏清越跟她并排坐着，他很自然地把手臂伸到她身后的靠背上，翘起腿，专注看她，这种姿势把江渡完全控制在他的势力范围内，魏清越骨子里是个很强势的人。

&esp;&esp;江渡往窗外瞧了两眼，不远处，夜幕下有个卖花的婆婆坐在马扎上张望。

&esp;&esp;她就指了指，说：“比如那个婆婆，我想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每天收入多少，她为什么要来卖花，是生活拮据呢，还是闲暇打发时间。我如果有机会能拍一部城市的纪录片，我就聚焦他们。”

&esp;&esp;魏清越偏过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我记得，你跟我聊过一部纪录片，我看了，虽然离我生活很远，但……”

&esp;&esp;“你大受震动是不是？”江渡扭头，一下对上他含笑的眼，躲闪不及，也就怔怔看了几秒。

&esp;&esp;“但好像也没什么触动，就觉得，哦，很惨，这样也还活着，大家都各有各的苦，”魏清越耸耸肩，“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所以，并没有像你们女孩子那样，那么容易流眼泪。”

&esp;&esp;江渡垂下眼帘，低声说：“我是希望看到纪录片的人，能得到些力量，也不是说看了就得感动地大哭。”

&esp;&esp;“那我再看一遍？”魏清越还在偏头看她笑，他轻咳一声，拍她肩膀示意她起身，“刚吃完饭，一起散散步？”

&esp;&esp;两人出来，魏清越不忘报仇，又继续刚才她的那个话：“什么叫你不爱采访我这种人，我哪种人？”

&esp;&esp;江渡愣了愣，如实说：“很陌生的那类人。”

&esp;&esp;“怎么个陌生法？”

&esp;&esp;“很聪明，很自信，走在时代的前头，满嘴的高科技新技术，能侃侃而谈，一直往高处走。黄姐采访过很多事业有成的人物，他们大都不太年轻了，当然，也有年轻的，比如你，还做过一期知名带货主播的。其实吧，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兴奋着什么，热闹着什么，我无法理解这些人。”江渡说话总是慢吞吞的，温文的，她脸上的神情终于让魏清越捕捉到了明确疏离感从何而来，淡淡的，然而又并非冷漠。

&esp;&esp;“说到底，我太普通了，又不爱凑热闹，但我对世界还是很好奇的，所以做了这一行，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江渡发现魏清越那双眼，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脸，她下意识摸摸脸，“你要说说你自己吗？”

&esp;&esp;“说什么？”魏清越明知故问。

&esp;&esp;江渡被问住，她立刻补救：“没什么，我随便说的。”她还是那样，别人不愿意说她一点都不强求。

&esp;&esp;魏清越却继续了：“我的事情，要从头说，会很长，从零七年走的时候说起，一直到现在，当然，不是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有时还算幸运，有时却很操蛋。”

&esp;&esp;他问她介意他抽烟吗，江渡想了想，说你想抽就抽一根吧。

&esp;&esp;魏清越点了烟，风一吹，烟雾就飘开，散了，头发也被吹的稀乱，盖住眉眼的瞬间，仿佛又看到当时的少年。但他变成那种男人的身材，不再单薄，肩膀变得结实宽阔。

&esp;&esp;他开始说求学，说工作，说回国跟学长一起创业，但持续的高投入，导致他们的初创公司最终被领动收购，他又来了领动，负责自动驾驶这块的规划研发和运营管理。

&esp;&esp;江渡听得津津有味，魏清越手里一支烟抽完，最后的余烬随风而来，落到她发间，他非常抱歉，细致地替她掸头发，耳边，是他低沉的笑。

&esp;&esp;两人离的很近，江渡站着不动，任由他替自己整理头发，魏清越忽然说：“我早就想摸一摸你的头发了，总觉得应该很软，还真是。”

&esp;&esp;江渡惊讶地看看他，魏清越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的意思就是，我早就看上你了。”

&esp;&esp;江渡脸红了，结巴着转移话题：“哎？为什么你跟你学长的创业公司会倒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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