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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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6（第1页）

&esp;&esp;晁晨睡梦不安，无意识靠近圈住他手臂，公羊月身子一僵，忽然恶趣味地想，若是湿衣发冷，保不准这家伙还要贴得更近，想到最后，他不禁失笑，等晁晨醒来，一定要使劲夸他，夸他海量，这样下次他就会继续喝酒。

&esp;&esp;双鲤倒在船上，一踢脚，把鞋子甩到乔岷的脸上，乔岷惊醒，脸上顶着黑脚板，四处寻找新的空隙避开，船尾顿时晃荡不止。

&esp;&esp;公羊月黑着脸，转念想，如果真有下次，一定要找个只有他们俩人的时候。

&esp;&esp;时过子夜，摆渡人并未歇下，反而提着个篮子过来寻人，估摸是常安钱银未给够，怕他们一群人驾着他吃饭的家伙，顺流而走。

&esp;&esp;公羊月醒着，看他在老远挥动胳膊比划手势，于是内劲催动船只，往岸边靠过去，拿出些碎钱补给他：都睡着了，明日一早归还，如何？

&esp;&esp;摆渡人摇头未接，他并非是来监视，只不过听见歌吹声止，又有落水的杂音，怕他们醉中翻船，这才过来瞧看。公羊月谢他好意，摆渡人未受着，而是提上篮子走到渡口的另一侧，点上香烛烧纸钱。

&esp;&esp;没有坟茔墓碑，就这么祭奠，瞧着有些古怪。

&esp;&esp;为什么不去那边？许久后，公羊月指着远处的青冢问道。

&esp;&esp;不一样。

&esp;&esp;摆渡人摇头，沉声解释道：还记得日间我说过的话吗？这一片从前有人居，那些坟就是他们造的，不过他们迁走后，那里几乎都是空冢。至于这个，是我个人的习惯，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来这里拜祭。

&esp;&esp;二十多年前，这里死了很多人。

&esp;&esp;我是草原上的孤儿，后来流浪到这里，那些人给了我一些食物，我活了下来，就在渡口撑船。后来，这里来了三个江湖人，一对夫妻，还有一个独行的女人，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女人带着一柄极漂亮的弯刀，上头的铭文是只有贵族才能使用的钤记

&esp;&esp;倒头靠在木舟上浅眠的燕才忽然睁开眼睛，他微微偏头，并没有将目光落在那追忆的艄公身上，而是紧紧锁住公羊月的背影。

&esp;&esp;摆渡人续道：这里的人听了那个男人的话，决心离开，但我安于现状，不想去遥远的地方，所以留了下来。我永远记得那一日，迁徙后的

&esp;&esp;公羊启在无定河边第二次出手救了拓跋香，第一次是在鹿归部落外十里坡前的沼泽地，她被贺兰部的人追逐，交手后慌不择路，差点坠马跌进去爬不起来。自那以后，她更为坚定地跟着夫妻俩。

&esp;&esp;无定河渡头不远，有一片部落，说是部落，却更像村庄。

&esp;&esp;这里的人不住毡包，用木头搭建出江南制式的木屋，圈地喂牛羊的同时，也养了些鸡鸭鹅类的家禽，若不是草场不适合种粟稻，也许早给开垦出农田，而身后那一片墓地，碑刻还是旧时的模样。

&esp;&esp;风如练已近生产，不适合再奔走，三人只能暂时在此落脚。

&esp;&esp;那些人并不怎么欢迎拓跋香，可一听俩夫妇是南边来的，又拿着剑，是剑谷的侠客，态度大变，忙收拾空房，腾出两间给他们居住。

&esp;&esp;公羊启看在眼里，起初以为他们是被掳掠来的晋民，被当作苦力一样被发配来此开荒，但待的时日越久，这推论越不成立，心细如他发现，很有一批青壮年不像普通的农民，或者说，曾经经受过正统训练。

&esp;&esp;再三打探和追问下，他才晓得，这里的人很有一部分为曾参与桓温北伐的散兵，或为斥候，或为先锋，在追击中与大部队失联，恰又逢北方混战，以致于无法横穿燕秦两国归去，再加上身份问题，只能流亡到秦代边界。

&esp;&esp;那一刻，公羊启使命昭然，心中重燃曙光

&esp;&esp;在看到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后，他更加坚信开阳从前做的事是正确的，他们要把那些曾为此付出的人带回去，即便人无法归乡，也要把那些死去的名字一个一个刻在史柱上，永远被铭记！

&esp;&esp;他想，他要给他们重新以安置，并决心在代国开辟新势力，不仅要揪出江木奴和他的破军所残存的势力，还要为晋国宗室抗击北方强虏做进一步的铺垫。毕竟在那时，桓温逝去，江南大换血，谢氏谢安出山，军中更有谢玄、谢石、桓冲一类的猛将。

&esp;&esp;他想，下一次的北伐，指日可待。

&esp;&esp;有了这个念头，公羊启着急告诉妻子，他往屋中去，屋里却没有人，四处相寻才发现风如练正在河边散步。

&esp;&esp;风如练怀着孩子身体虚，加上几次阻截中动武，更是孱弱，路上遇着能歇脚的地方，多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她心里始终不踏实，天气回暖燥热后，屋中憋闷，便挺着肚子出外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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