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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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6（第2页）

&esp;&esp;一瞬间，晁晨头皮发麻：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esp;&esp;气氛忽然沉重。

&esp;&esp;公羊月向石窟顶上张望，只要屏息静听，便能听见数道脚步声正向此地汇集，那声音细而整齐，步子间的间隔被拉长，像是来人故意放缓，显然有备而来。

&esp;&esp;这个时候，来的人会是谁？

&esp;&esp;紧接着是一声哨子响，直冲九霄。

&esp;&esp;晁晨双目一眦，忽然明白，是风骑，风骑传音哨！

&esp;&esp;他跳起来，当即紧握住公羊月的手腕，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往外拖拽，嘴唇紧咬，咬出血红：跟我走！公羊月，跟我走！青州在国境之外，风骑绝不该现身此地，他们的到来即便不是灾难，对公羊月来说，也是威胁。

&esp;&esp;我能保护他，我一定能保护他！

&esp;&esp;晁晨在心里祷念，但祈祷被公羊月甩开的动作打断，他身子发僵，脸色瞬间惨白。瞧那模样，公羊月又心疼后悔，于是往他肩上拍了拍，摇头道：还不是时候，晁晨。

&esp;&esp;晁晨抗拒地摇头：你信我，信我！

&esp;&esp;足音越来越近，像是猜准他们的位置，故意停在二人头顶，随后响起兵器整齐落地的脆声，那是列阵的序幕。也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观，小路与硖道应是未被发现，人暂时找不到此地，可若他们驻守下，除非跳海，否则生死只有一条路。

&esp;&esp;来的会是谁？

&esp;&esp;显然不可能是玉夫人，那么是跳珠馆秦喻？秦喻和公羊月在南五岭有旧仇，两人相见，或许不妙；那是玉英馆的阚如？阚如脾气软，倒是好说话，只是她很少管闲事，驱策风骑不像是她的所为；那是琼芳馆的裴大哥？他性子莽直，做人向来非黑即白，若是教他认出公羊月，只怕立时便要动手打起来

&esp;&esp;那

&esp;&esp;不，这些人都不会来，除非玉夫人向他们透露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但玉参差做事牢靠，她既已问过自己的意愿，是绝不会违背诺言，那么其实只有一种可能，能如此清晰的知道他们的踪迹的，只有敌人。

&esp;&esp;他能听出风骑的哨音，纵横江湖多年的公羊月，真的一无所知么？就算他不知道，打从龙坤斗墓暴露时开始，想必他已心存芥蒂。

&esp;&esp;晁晨根本不敢看公羊月的眼睛，这石窟是自己带他来的，东海之约也是自己飞鸟传信，现在来的是拏云台的人，怎么看都像是他故意为之，要来个瓮中捉鳖。他害怕，怕公羊月不信他，怕他来一句晁晨，你藏得够深，更怕自己从今以后会彻底失去他。

&esp;&esp;你信我，信我

&esp;&esp;公羊月上前一步：那你信我吗？

&esp;&esp;就在晁晨还未反应过来是何用意时，公羊月猛地按住他的脖子，向前一倾，在他唇瓣上狠狠一咬。晁晨吃痛，向后仰，但那只手牢牢将他锁住，只能和着血腥，任由那唇瓣贴近辗转，凶狠又温柔。

&esp;&esp;挣不脱逃不掉，晁晨睁着眼睛不敢喘息，公羊月收敛脾气，已经很久未曾喜怒无常，眼下这情景，教他根本无法分辨，这情绪中藏着的是恨，是怨，是无奈，是紧张，还是无能为力的欢喜。

&esp;&esp;公羊月！

&esp;&esp;晁晨推了一把，公羊月双目迷醉，稍稍将唇齿挪开，贴着他嘴角轻啄，闷声又问了一遍：晁晨，你信我吗？

&esp;&esp;我几时不信你晁晨小声嘟囔。

&esp;&esp;公羊月以几乎不可耳闻的声音叹了句那就好，而后目光越过晁晨，定定看着他们进入的硖道口，眸中闪过一丝狠戾，趁晁晨不备，拔出那柄自己赠予而他随身携带的狼骨刀，向着自己心窝狠狠一插。

&esp;&esp;你做甚

&esp;&esp;晁晨，为什么不动手？下不去手？你带这么多人来，不就是要杀我么？公羊月声量骤然拔高，冷冷一笑，双鲤死了，下一个是我？诛杀逆贼，好一个诛杀逆贼！既下不了手，我帮你！

&esp;&esp;不，不是，是

&esp;&esp;晁晨气得发抖，惊呼着上前夺刀，公羊月猛地按住他的手，将染血的骨刀带出，向后倾倒，失足落下风崖。

&esp;&esp;白浪溅起，不过是眨眼功夫。

&esp;&esp;晁晨半点没犹豫，前扑想跟他一并跃下，硖石口冲出人来，轻功一展，向前将他拖住，洗筋伐髓后的他虚弱得根本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自己被拉坐在地。

&esp;&esp;君上，您没事吧？苏无的目光紧锁在那柄刀上。

&esp;&esp;晁晨奋袂，嫌恶地扫了一把，连扑带爬往崖边奔，后来的风骑钻入洞窟，瞧见这一幕又被苏无一个眼神杀回去，只能隔着石壁禀报：崖下无路，水上飘红，现在浪子很大，不知会被冲到何处。

&esp;&esp;苏无露出欣慰的笑容，同风骑一道，小退后单膝着地，抱拳道：君上，属下来接您返回拏云台，会稽王那边

&esp;&esp;晁晨握着公羊月的血，坐在藤蔓白花间痴笑，这么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自己真实的身份。

&esp;&esp;淝水之战结束后的

&esp;&esp;你怎会来青州？

&esp;&esp;晁晨坐在马车里，掀开竹帘，将目光放空长天之外，始终不肯瞧身侧的苏无一眼，几番纠结措辞之下，就差指着他鼻子问谁通知你的，但他终是没选择那般直白的口吻，独自将那份不舒服担着。

&esp;&esp;苏无年岁长，从前看晁晨举手投足的少年气便多有包容，如今也只当一如既往，便淡淡道：属下和裴兄弟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君上，东湖夜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好在得天眷怜，拏云台势力更盛从前，分出去的人手回禀说从长安往青州有面似者，这才领人来瞧看，君上能安康归来，属下倍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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