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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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2页）

&esp;&esp;庞牧心头微动，好端端的女娃为何偏要做男娃装扮？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esp;&esp;“……那母女二人似乎在躲避什么人，母亲不止一次挑衣着光鲜、气势不凡的人下跪，试图找个栖身之所，可大家都怕有诈，无一人答应。如今她们也只好宿在善堂内，又似乎是听了晏姑娘的话，还故意撕坏、弄脏了衣裳和手脸，属下先回来禀报，小六在那头盯着。”

&esp;&esp;庞牧一边听他说着，一边不住地用食指敲击桌面，心中无数个念头飞快闪过。

&esp;&esp;她既然想逃，为什么又非要在城里找活儿做？是不想离开这儿，还是……知道自己离不开？

&esp;&esp;

&esp;&esp;“没抓到？怎么就没抓到？”

&esp;&esp;薛永一张老脸暴怒到扭曲，眼珠子里都崩出血丝来，犹如厉鬼，摇曳的灯火下尤为可怖，哪里还有半分那日当着庞牧和孟径庭的面跟李青道歉时的谦顺温和？

&esp;&esp;他麻利的抬起腿，将面前垂头站了一整排的手下挨个踹倒，踹一个骂一句，“没用，废物！大事都叫你们耽搁了！”

&esp;&esp;那些人像是挨打习惯了，被踹倒之后又立刻手脚并用的爬起来，重新站好，自始至终，表情都麻木的如同木偶人。

&esp;&esp;薛永挨个打完之后，微微喘了口气，眼神凶狠，“回头河神发起怒来，你们谁也跑不了！”

&esp;&esp;听了这话，那些人麻木的面孔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惧色，“族，族长，我们知错了！”

&esp;&esp;“知道有什么用！”薛永啐了一口，“区区一个娘儿们带个丫头，难不成长翅膀飞了？办不成……哼！”

&esp;&esp;打头那人本能的回想起往年祭祀时，那些祭品们的惨状，打从心底里打了个寒战，忙硬着头皮解释道：“这几日城内外举行灯会，好些周边城镇的百姓都来看热闹，人多的很……”

&esp;&esp;他是一位族老的侄子，眼见薛永的表情越发狠厉，不由自主的朝隐藏在黑影中的几位族老投去求救的眼神。

&esp;&esp;对方终于动了动，出声劝和道：“事已至此，就算打死他们也无用，还是想法子的好。”

&esp;&esp;“有什么法子好想！”说起这个薛永更来气。

&esp;&esp;百十年来，薛家庄上下几百口人都一起守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也因为这个，他们不仅很少与外界交流，更少有对外通婚的习俗。

&esp;&esp;这自然是有好处的：薛家庄平安无事的延续至今，人人丰衣足食，家家盆满钵满。

&esp;&esp;可也有坏处，那就是适合产育的女人越来越少，每年诞下的孩童自然更少。

&esp;&esp;有些个死心眼儿的娘们儿一看生的是女娃，竟有狠心当场掐死的……根本不够用！

&esp;&esp;薛永面色阴沉的盯着篝火，脑海中不断翻滚：

&esp;&esp;这是祖宗定的规矩，若是连点祭品都准备不好，河神凭什么赐予荣华富贵？

&esp;&esp;这几年庄内都没有女孩儿降生，巫师亲自请示了神明，说是可以用阴年阴月阴时的外族女子尸体代替，可偏偏……一时半刻的，又哪里去寻另一具？

&esp;&esp;想到这里，薛永心中再次涌起怒火，恨不得再踢这几个不中用的一脚。

&esp;&esp;连去偷个尸体都能把人惊动了，还能顶什么用？

&esp;&esp;“族长，”外头进来一个人，恭敬道，“薛老三和他大儿子来了。”

&esp;&esp;薛永面上忽然闪现出一丝阴毒的喜悦，“叫他们进来。”

&esp;&esp;薛老三是个木讷的中年男子，唯唯诺诺，但他的儿子薛猛却高高壮壮，显得很精神。只是这精神的却有些过了头。

&esp;&esp;薛猛刚一进门，便满脸狂热的匍匐到族长脚下，虔诚的亲吻他的鞋子。

&esp;&esp;薛永满意的蹲下去，像拍狗那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做得很好。”

&esp;&esp;薛家庄虽总是需要女子，可男人们却从瞧不上女子，即便生的娃娃也懒得多瞧一眼，更别提照料，所以薛老三的婆娘多年来才能瞒天过海。

&esp;&esp;而正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在三天前无意中窥破了生母守住的秘密，并在第一时间报给了族长的儿子……

&esp;&esp;薛猛用力抬起头，脸上一片兴奋的潮红，又咬牙切齿道：“那贱人竟敢耽搁族中祭祀，族长大人不必担心，我这就去替您将她们捉回来！”

&esp;&esp;薛永满足的笑了，温和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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