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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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1……&rdo;他对着天空开枪了，而这抢声似乎是某种讯号。一瞬间，风吹走了乌云，月光如水银一般倾斜而下，照亮整个雨后的山坡。而他轮廓分明的脸清晰在了月光里。尼玛开枪了，&ldo;砰！&rdo;&ldo;砰！&rdo;&ldo;砰！&rdo;&ldo;砰！&rdo;&ldo;砰！&rdo;&ldo;砰！&rdo;程迦听见坡下不远处一阵毫无章法地乱开枪，外加痛苦惨叫，骂骂咧咧。对方正迅速撤退。彭野探头去看，有个人一枪打过来，他迅速躲回。彭野冷冷咬着牙，用力推了一下手枪的保险栓，不做任何停留再度起身，枪架在左手臂上，&ldo;砰&rdo;地一声。那个人倒在地上，捂住腿往后爬。他身边的人都涌上去拖他。他打中了一个头头。彭野冷着脸，迅速判断人群里&ldo;四肢健全&rdo;的人，&ldo;砰&rdo;&ldo;砰&rdo;&ldo;砰&rdo;……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对方的枪也瞄过来，子弹数连发，响彻天空。但很快，乌云再度遮盖月亮，山坡陷入一片漆黑。世界安静了。整个山坡安静了。不久后，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坡脚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人走了。尼玛从灌木丛里滑出来，飞快溜到这边来。彭野也松开程迦，走出土坑，石头和十六正赶来会和。彭野问：&ldo;怎么样？&rdo;尼玛答：&ldo;两个肩膀，两个肚子，一条腿……一个脑袋。&rdo;彭野简短有力道：&ldo;有进步。&rdo;十六搂住尼玛的肩膀，夸赞：&ldo;不错，会是咱们队的接班神枪手。&rdo;尼玛愣了愣，刚才开枪时的冷静稳重全不见，不好意思地揉揉头：&ldo;都是七哥教我的。&rdo;想了想，又小声道：&ldo;哥，我不是故意打他脑袋的。&rdo;彭野说：&ldo;我知道。&rdo;面对盗猎者，如果能尽量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就不能取其性命。石头问彭野：&ldo;老七，现在怎么办？追吗？&rdo;彭野说：&ldo;赶路。&rdo;天空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了。众人很快开始收拾东西，程迦独自走到一边，靠在大树上，点了根烟抽。彭野以为她刚才吓到，需要自己平复，便任她了。大家收好东西走到车边，程迦问：&ldo;最近的城镇在哪儿？&rdo;石头边往车上搬袋子，边道：&ldo;往回走，得好几个小时。……估计会碰上刚才那帮人……你问这干嘛？&rdo;程迦说：&ldo;往回走。&rdo;周围很安静，只有下雨的声音。彭野把她的箱子放到车上，回头看她，天太黑，她的脸有些模糊，看不清表情。彭野想了几秒，在枪战来临之前，他们正陷入冷战。彭野说：&ldo;程迦，现在别任性。&rdo;&ldo;往回走。&rdo;程迦靠在车边，没有半点要上车的样子。彭野皱眉：&ldo;你他妈又怎么不爽了？&rdo;黑暗中，她烟头上的火光燃了一下，又黯淡下去。她慢慢呼出一口烟，平静地说：&ldo;我中枪了。&rdo;☆、chapter28r28程迦说：&ldo;我中枪了。&rdo;月光从云层的缝隙里洒下来，她靠在车边的身影渐渐清晰。她脸色苍白，人却很平静，右手拿着一支袅袅的烟。左肩膀下，胸部上方破开一个洞，鲜血缓慢地往外渗。十六和尼玛都震惊了：&ldo;这什么时候弄的？！&rdo;程迦隐忍地皱了眉，问：&ldo;你们现在要和我谈这个？&rdo;肩膀上丝丝绵长的痛感叫她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而活跃，持续不断的刺激从肩膀上源源而来。她点了一下烟灰，拉开车门，说：&ldo;送我去医院。&rdo;&ldo;继续赶路。&rdo;彭野的声音传来。程迦抬起眼睛看他，语气有点儿冷：&ldo;你说什么？&rdo;云层笼罩过来，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了。彭野不近人情地说：&ldo;走回头路耽误时间，而且危险。&rdo;程迦：&ldo;他妈的我肩膀里有颗子弹。&rdo;彭野却无动于衷，黑眸冷静，像一只审时度势的狼，盯着她眼睛深处，像在探寻更里层的意识。程迦脸上的愤怒没有任何伪造。她捏紧了手里的烟，说：&ldo;你不舍得路上多住一晚的开销，也不舍得汽油。&rdo;彭野平静看着她，什么也没说。程迦心凉透，转身就走：&ldo;你们走你们的，我自己开车回去。&rdo;彭野把她扯回来摁在车身上。程迦咬着牙，眼睛里全是恨：&ldo;我说了，我要去医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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