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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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也对……本地人……你是哪儿的？&rdo;他还没能从她那儿问出点儿什么，她倒反攻了。&ldo;你应该是外地人。你们队每个人口音都不一样。你家哪儿的？&rdo;&ldo;西安。&rdo;彭野说。西北男人，有意思。&ldo;你普通话说得挺好听。&rdo;见他不搭话，程迦问，&ldo;吃早餐没？&rdo;彭野顿了一秒，答：&ldo;吃了。&rdo;&ldo;那就是没吃，我请你。&rdo;彭野说：&ldo;我有求于你，我请你。&rdo;程迦说不出他是深谙谈判技巧，还是想和她划清界限。她觑一眼他的个头：&ldo;……食量应该挺大……老板娘！……一份糌粑，一壶酥油茶，两份面疙瘩，一份奶酪，一份……&rdo;彭野说：&ldo;足够了。&rdo;程迦说：&ldo;……酥酪糕，一盘烤羊肉，一盘蒸牛舌。&rdo;老板娘问：&ldo;你能吃牛舌？&rdo;&ldo;能啊。&rdo;&ldo;好的，很快上菜。&rdo;彭野微眯着眼，打量程迦，那股子若有似无的压迫感又出来了；程迦：&ldo;又怎么了？&rdo;&ldo;浪费。&rdo;他回答极其简短，仿佛除了正事外和她多说一个字就会死。程迦印象里，说&ldo;浪费&rdo;的男人大都小气，斤斤计较，抠门忸怩又作态；彭野却给她一种截然相反的印象：极沉的男低音，隐忍而有底气，微微皱着眉，像七八十年代做训导的老兵。程迦说：&ldo;本地特色，我都想尝尝，不然把你那几个兄弟叫来。&rdo;彭野自然不会叫他们，且他的兴趣不在吃饭上，他的关注点只有一个。他问：&ldo;昨天为什么说谎……&rdo;&ldo;我给你照张相吧……&rdo;两人同时开口，彭野眉一皱，别过头去，因为程迦手中的相机抬了起来。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转回头。而程迦虽然从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但在照相这件事上，她自认自己很少强迫，她准备收起相机，可是……她看看屏幕上的画面，又看看眼前的彭野‐‐他扭着头，脖子上绷着筋络，连着锁骨，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程迦手指轻轻抚着屏幕，他的脖子很性感啊……背景里原木色的藏族茶馆，来往的彩色长袍都虚幻了下去。她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决定留下这一瞬间。美好的东西容易让人上瘾。程迦神不知鬼不觉拍了一张，还想要第二张，可他不回头。&ldo;不拍了，我从不强人所难。&rdo;程迦说。彭野回头了，眼里带着警告。要不是为了线索，他早起身走人。这男人不知道他这稍稍愠怒而冷硬的眼神落在她眼里，是爆棚的男人味。她看他，如同男人赏女人，觉着他是个尤物。程迦放下相机，端起杯子慢慢喝一口茶，几秒钟的安静后，她淡淡哧一声：&ldo;你一男的还挺放不开。&rdo;她激他，他不为所动。一开口还是正事儿：&ldo;你昨天看到可疑人了。&rdo;程迦反问：&ldo;你觉得我看着像良善又守规矩的好公民？&rdo;&ldo;不像。&rdo;彭野说，&ldo;但提供线索协助破案是起码的义务。&rdo;&ldo;出门在外，保护自己才是最起码的事。我给你提供线索，你去找人，回头那人报复我。可我还没准备在这儿为正义事业献身。&rdo;彭野无言两秒，转而问：&ldo;你一个人出行？&rdo;程迦冷笑：&ldo;你以为我和他们一伙儿呢，还是你和那矮个儿一样以为我是妓女？&rdo;说话间，酥油茶端上来了。彭野没再说话，竟也不解释，连礼貌的&ldo;我不是那个意思&rdo;都没有。程迦胸口闷了一口气。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埋头摆弄相机。彭野见她不说话了，问：&ldo;你叫什么名字？&rdo;程迦懒得搭理，头也不抬：&ldo;你觉得我应该叫什么名字？&rdo;彭野说：&ldo;张槐花。&rdo;程迦差点儿没一口茶喷出来，她斜眼看他，疑心他是闷骚型。但他看上去很是一本正经，眼底丝毫没有调侃的笑意。这个男人捉摸不透，挺有意思。她旅途无聊，可以和他聊点什么打发时间，但他的话题只有一个。他说：&ldo;你现在仍然没有改变想法？&rdo;程迦：&ldo;昨天在客栈里看到过一个男人，但完全没有印象。&rdo;&ldo;你又撒谎了。&rdo;&ldo;哦？&rdo;程迦扬起眉毛，&ldo;何以见得。&rdo;&ldo;你是摄影师，观察细节是你的习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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