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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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2页）

&esp;&esp;整个府上静的出奇，好似感染了凛冬的肃穆氛围，竟给人种萧索凄清之感。

&esp;&esp;宁王翻身下马，几步冲进了正殿，而后猝然停步。

&esp;&esp;殿里所有的奴才奴婢皆跪着，掩着低低的饮泣声。

&esp;&esp;殿中央则放置着口小棺木，里面用黄绸缎子包裹着形状。

&esp;&esp;尚握在掌心里的马鞭滑落，同时滑落于地的，还有他一直捧在怀里的三个小像。那是他在梁州寻的雕工最好的手艺人，用那佛庙寿石，照着他的画给雕刻的小像。

&esp;&esp;他踉跄半步，却生生将身体转了方向，一眼都不敢朝那方向再看。

&esp;&esp;管事的膝行叩头，悲声说着夫人产了死婴的事。又说了她接受不了小主子离世的事实，这两天一直神色恍惚，饮食不进。

&esp;&esp;宁王抹把脸，原地缓了半会后，抬步跨进寝屋。

&esp;&esp;“兰兰，我回来了。”

&esp;&esp;时文修直直的双目有了焦距。

&esp;&esp;直躺在暖榻上的她慢慢转过了脸，看他绕过屏风过来，就艰难抬起胳膊冲他伸手。

&esp;&esp;宁王强颜欢笑的近前，她却一把抓了他前襟。

&esp;&esp;她消瘦的手指如兽爪，死死揪着他前襟，起了皮的唇不断蠕动——孩子！孩子！

&esp;&esp;面灰发枯，单薄的身子颤的犹如风中衰草。

&esp;&esp;他心中大恸，抚着她那能清晰摸到脊骨的后背安抚着：“别想太多，这是缘分不够。以后，孩子还会有的。”

&esp;&esp;她激动的要直坐起来，手心在他颈项间拍打着，唇蠕动着，手指比划着，疯了似的告诉他孩子没死，没死！她分明就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不是死胎！

&esp;&esp;可是她太过激动，连她自己此刻都不知自己比划的是什么，更何况是旁人。

&esp;&esp;他心痛难当，在眼眶泛红之前，将脸深埋入她肩上。

&esp;&esp;她又揪又拍，他也任由她拍打抓挠。

&esp;&esp;等她脱力昏睡过去，他将她轻放躺下来，给她掖好被角。又让人端了汤药过来，他坐榻边搅着汤匙，舀药吹凉喂她口中。

&esp;&esp;她再次睁眼时天已暗了，昏暗暗的眼前坐了个人影，侧对着她坐在榻沿上，俯低着脸用双手撑着头，一动不动的。

&esp;&esp;“兰兰，你醒了？”

&esp;&esp;察觉出动静，他第一时间抬了脸，拨开帷幔朝她凑近些。

&esp;&esp;从外头透来的光亮让她的视线清晰了许多，得以看清他眼底的青黑，倦怠的眉目，还有面上强挂的笑容。

&esp;&esp;‘孩子，没死。’

&esp;&esp;她盯着他双眼，慢慢蠕动着唇。

&esp;&esp;“兰兰！”他的强颜欢笑再也难维持，手掌抚着她消瘦的脸，他几乎恳求：“别再想了，好不好？就让这事过去，好不好？”

&esp;&esp;她摇了摇头，慢慢呼吸着缓和着情绪，尽量让自己别表象的像个痛失孩子的疯子。她要冷静，她要告诉他这件事的疑点，他能尽早一步去查探，或许孩子就能快一步有了着落。

&esp;&esp;‘生下孩子那瞬，我明显听见了孩子的啼哭声。’

&esp;&esp;她拉过他的手，一笔一划，清清楚楚的写，‘不是幻听，我那会还有清醒意识，听得很清楚。所以，我生下的不是因滞留母体过久而胎死腹中的死婴，是活的孩子！你相信我，相信我！’

&esp;&esp;他盯着那些字，神色变幻。

&esp;&esp;‘产子后，有人挡我身前，阻断我视线。我能感知到，她是故意的！’

&esp;&esp;啼哭声响起的那刹，她的视线就被人严严实实挡住，她伸手去拨那人，那人却纹丝不动。随后就听见有人喊死胎，本就脱力的她，受这一刺激就熬不住眼黑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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