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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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第1页）

&esp;&esp;龙涎香因为交易量少，根本没有所谓的‘官价’，寥寥的交易只能做个参考——卖到洛阳的龙涎香，每两都在一两百贯，具体价格要看香料本身的品质。

&esp;&esp;考虑到香料用量少，一两二两的就够用很久很久了，这个价钱倒也不是说土豪用不起。只不过龙涎香在内陆地区真的是有价无市，价格摆在那里，没有货怎么说？洛阳市面上一旦出现龙涎香，往往直接就被宫里收购了！

&esp;&esp;偶尔落到一些人手里，那也不可能是普通富贵人家！

&esp;&esp;杨宜君以前是没有接触过龙涎香的

&esp;&esp;“给官家熏衣的香”黄淑英想说，这该是相关局司的活儿吧。但话到嘴边她就收住了，在宫里呆了半年，她也知道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了——关于杨宜君受官家爱重，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esp;&esp;杨宜君看她神色，扑哧就笑了：“你想到哪里去了这里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王荣总管非托付我此事。”

&esp;&esp;杨宜君没说的事，王荣此举正是为了讨好官家杨宜君也无心应承此事——但说的明白些，她又能怎样呢？

&esp;&esp;她虽然隐隐约约意识到了高溶对她非同一般的纵容，在一些事上敢违逆他。但她也不是昏了头了，真的以为自己能够‘为所欲为’了。她所谓的‘大胆’，不过是在赌那位九五至尊的心思而已。

&esp;&esp;每当想到此节，杨宜君就大觉没意思到了此时，她都有点儿后悔进宫了，或许进宫也不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反而会将自己也陷进去——如果不是确实在参与各种政务的成就感在支撑她，她可能真的已经在考虑辞官了。

&esp;&esp;当然，考虑归考虑，有的时候杨宜君也明白，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那个余地了。

&esp;&esp;皇帝就是皇帝，可以‘纵容’她，却不见得能真的洒脱放手自己看中的猎物——别人以为杨宜君正因为天子的爱重而飘飘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有欢喜，反而畏惧且痛恨。

&esp;&esp;对于一个能随意决定自己命运，乃至于生死的人，畏惧是很自然的。而对于倔强而又不服管教，受后世思想影响的杨宜君，痛恨也是很自然的。

&esp;&esp;对高溶唯一一点儿好感，大概是他那张脸了，那张和赵淼一样的脸。

&esp;&esp;杨宜君与黄淑英正说着话呢，忽然外面似乎有人来了。又一会儿，果然传来人声：“杨掌记可在？”

&esp;&esp;杨宜君缓步而出，撩开帘子，见到是一对宫娥，十分眼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她们也是在太初宫侍奉的。只不过不算在近前，所以平常打照面的次数不多。

&esp;&esp;宫娥叉手道福，语气神态都十分恭敬，双方寒暄了几句后，她们才送上礼物，表明来意她们的来意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杨宜君能帮忙在王荣那里美言，到时候去千秋宫能带上她们。

&esp;&esp;杨宜君这些日子不是阖宫上下都在为……

&esp;&esp;阖宫上下都在为去千秋宫做准备，此后数日都是如此。

&esp;&esp;这期间，哪怕是太初宫都有些忙乱——唯一的清闲人大概就杨宜君了，司记司自然也有些事要做，但准备出门的琐碎事轮不到尚宫局女官们来做。就算有些政事需要交接，邓尚宫也不会让杨宜君跑腿。

&esp;&esp;毕竟，杨宜君常在迎春阁做秘书，给官家秉笔，些许小事也不会轮到她身上。

&esp;&esp;事实上，邓尚宫已经准备着哪位典记空出位置来了，首先就推荐杨宜君这是揣测上意，也是对杨宜君能力的肯定。

&esp;&esp;邓尚宫当然也会猜测杨宜君什么时候就由女官，摇身一变成为后妃了然而，就算杨宜君成为后妃，她也觉得这个‘典记’之位该给！有些东西人家需不需要是一回事，你有没有给又是另一回事。

&esp;&esp;就在这样的忙碌中，事先挑好的，‘宜出行，宜移居’的好日子到了。祭祀过路神之类，宫中便摆起仪仗，大队长龙往宫外而去——御前班直开道，又有执伞盖的，挑灯的、举翎羽扇的、奏乐的

&esp;&esp;中间首先是高溶的御辇，然后是赵娥的太后凤辇，再然后是后妃车乘杨宜君和另外三个女官共用一车，在女官车马之后，还有宫女车、行李车等等。不过宫女车并没有想的那么多，因为大多数同去千秋宫的宫女，都是随着主子坐的。专门有车的，反而少见。

&esp;&esp;在‘哒哒哒哒’的车上，另外三位女官还颇为兴奋，既想要看看外面的景象，又怕撩开了车窗帘子，让人瞧见了，说不庄重和杨宜君同乘的女官都是比较年轻的，性情上比较活泼，也大都没混到平常可以出宫的级别，这个时候自然有想看热闹新奇的心。

&esp;&esp;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要做？”

&esp;&esp;如果杨宜君不是那样‘难搞定’，王荣就先斩后奏了，把人弄来讨官家开心再说！然而，杨宜君很多时候并不愿意配合他，事实上杨宜君对邀宠于官家根本没有兴趣——王荣也是渐渐明白这一点的，明白之后就是更大的不解。

&esp;&esp;而比这更不解的是，官家居然没有因此着恼王荣有时候想想，也不得不感慨，这就是一物降一物了。

&esp;&esp;与此同时，他也对杨宜君更加尊重了。他算是看出来了，现在外人对杨宜君‘前途’的估计都不准确！人家飞上枝头变凤凰，是真凤凰！

&esp;&esp;高溶并没有直说好，或者不好，而是过了一会儿，微微点头王荣明白了，领了口谕，这才下了御辇，亲自跑了一趟。

&esp;&esp;王荣早就将杨宜君坐的哪一辆车牢记于心了，此时径直等到了杨宜君等几个女官的车，请车停了。就在外说道：“杨掌记，官家口谕，请您去呢！”

&esp;&esp;杨宜君本来在看剧来着，这会儿看不成了，但也没什么可说的。心里叹了一口气，在同车三位女官的羡慕眼神中下了车。

&esp;&esp;赶上前头的御辇，王荣带着杨宜君上了辇——杨宜君也是真的很废话，虽然已经经过过滤了一些无关紧要之人的无关紧要奏章不会拿到高溶面前但总有些例外么。比如说重要人物的奏疏，哪怕是普通的问安，中书门下和尚宫局也不好自行处置罢。

&esp;&esp;杨宜君叉手行礼，完毕之后走进书案，就要去看那些奏疏。然而手才放到奏疏上，高溶就像是想起什么了一样，看向一旁的郑小贵：“你来念。”

&esp;&esp;郑小贵是拜了王荣做师傅后才读书的，说得上认识字，但绝对不是饱读诗书的人。听话打开了一本奏疏，慢慢念着，杨宜君还没说什么，高溶先道：“这句读都不对，平日里读的什么书？不是说读了书的吗？”

&esp;&esp;王荣连忙替徒弟解释：“官家，这小贵哪里称得上读书，不过是认得几个字，平日里看账、看名帖，不至于做个睁眼瞎罢了他如今都还不能自己写字，只能叫个会写字的小太监随身应着，替他写帖子、记帐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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