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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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你长大了些，冥月墓中的人开始叫你少主人，我就知道，我该离开了。&rdo;陶玉儿道，&ldo;若继续留在冥月墓中，我怕我会妒忌到发疯，我怕我会想要杀了鬼姑姑，最终却毁了你。&rdo;萧澜道：&ldo;娘亲为何不带我一起走？&rdo;&ldo;在墓中过了几年，不见天日也与外头断了联系，更不知无念崖的杀手还有没有忘了我。&rdo;陶玉儿道，&ldo;自保尚且无力，又如何敢带你。&rdo;萧澜没再说话。&ldo;你恨娘亲吗？&rdo;陶玉儿问。萧澜道：&ldo;当初恨过，我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会被你独自一人丢在冥月墓中，鬼姑姑与所有人都在说，说你不要我了。&rdo;&ldo;我告诉鬼姑姑，想要去找你爹。&rdo;陶玉儿道，&ldo;她那阵与你极亲近，也正好嫌有个亲娘杵在中间多事碍眼，巴不得我赶紧走。&rdo;出墓之后，陶玉儿先是回了洄霜城，老宅幻境依旧并无异常，后又在城中遇到了曾经无念崖的扫地老仆李老瘸，便与他一道易容隐姓扮成夫妻，想要查清当年李银背后的主谋。&ldo;有结果吗？&rdo;萧澜问。陶玉儿摇头：&ldo;没有。其实想杀李银轻而易举，可他只是一枚傀儡棋子，想要真正替你爹报仇，至少要找出当年那些杀手的来历。&rdo;只是李银为人谨慎，陶玉儿与李老瘸在城里住了一年，也未查出任何线索，反而被对方觉察出异样，为免打草惊蛇，两人不得不离开洄霜城，远走到王城开了个小油坊，想着另寻他法，从长计议。萧澜道：&ldo;原来如此。&rdo;&ldo;我虽进不了冥月墓，却也一直在暗中留意伏魂岭的动静。&rdo;陶玉儿道，&ldo;这回听到她将你派往王城，我便知道，时机已经差不多了。&rdo;&ldo;什么时机？&rdo;萧澜问。陶玉儿道：&ldo;将这些陈年旧恩怨付之一炬的时机。&rdo;&ldo;翡灵已死，该是娘亲所为？&rdo;萧澜道，&ldo;还有她手中的红莲盏，与冥月墓中的红莲盏有何关联，娘亲知道吗？&rdo;&ldo;红莲盏能招魂，只是外界传闻。&rdo;陶玉儿道，&ldo;听听便好。&rdo;萧澜道：&ldo;娘亲并未回答我的问题。&rdo;&ldo;红莲盏是浑水，你不必将自己陷进来。&rdo;陶玉儿道，&ldo;若实在想知道，待到替萧家报了仇，娘亲再告诉你这红莲盏的用途也不迟。&rdo;萧澜道：&ldo;姑姑此番派我出来，只为两件事，一是杀了陆追，二便是寻回红莲盏。&rdo;&ldo;陆追？&rdo;陶玉儿道，&ldo;山海居的陆掌柜，也是海碧与陆无名的儿子。这些年我一直在纳闷，为何他就那般大摇大摆不改姓名地在王城开酒楼，居然也没有当年的旧人上门惹事。&rdo;&ldo;据说山海居的大当家赵越背景颇深，朝廷与武林都敬他三分。&rdo;萧澜道，&ldo;那些江湖中人也是懂眼色的。&rdo;&ldo;你还知道要懂眼色。&rdo;陶玉儿摇头，&ldo;旁人都不敢，唯有你闯了去，就那般听那恶婆子的话？&rdo;&ldo;也不全是因为姑姑。&rdo;萧澜道，&ldo;当年伏魂岭一战，我死了不少兄弟，总要为他们讨回公道。&rdo;&ldo;可我听说你这回是与陆追一起进的山。&rdo;陶玉儿道，&ldo;手牵手肩并肩的，可不像是有深仇大恨。&rdo;&ldo;因为原本应当被他抢走的红莲盏，却在二十年前便出现在了萧家的老宅里。&rdo;萧澜道，&ldo;所以我在想，我先前以为的真相，或许并不是事实。&rdo;&ldo;陆家是江南大户，陆明玉翩翩君子温润风雅，说话的确是要比你那姑姑更加可靠些。&rdo;陶玉儿道，&ldo;好了，让外头的人都进来吧，否则要起风了。&rdo;萧澜上前打开木门。陆追身上裹着阿六的外袍，正在靠着树打盹。&ldo;少爷。&rdo;李老瘸站起来。&ldo;进来吧。&rdo;萧澜道，&ldo;天要黑了。&rdo;李老瘸见他面色如常，似是母子二人相处融洽，一颗心便也放回肚子里，笑呵呵一瘸一拐进了门。阿六道：&ldo;爹，爹你醒醒。&rdo;&ldo;嗯？&rdo;陆追打了个呵欠，睁眼就见萧澜正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ldo;谈完了？&rdo;陆追问。萧澜点头。&ldo;如何？&rdo;陆追撑着站起来。萧澜侧身，道：&ldo;先进院再说吧。&rdo;陆追将那黑漆漆的外袍丢回给阿六，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裳，问：&ldo;我头发乱了吗？&rdo;萧澜道：&ldo;没有。&rdo;陆追问：&ldo;脸上有土吗？&rdo;萧澜盯着那白白净净的脸庞看了会，道：&ldo;也没有。&rdo;陆追继续问：&ldo;好看吗？&rdo;萧澜道：&ldo;不怎么好看。&rdo;陆追扭头看向阿六。阿六赶忙道：&ldo;好看好看，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倜傥潇洒。&rdo;陆追用手背拍拍他的胸口，抬脚跨进院门。-萧公子打我琴棋书画做饭洗衣啥都会待到陆追进门后，阿六对萧澜道：&ldo;我爹分明就是这世间难寻的美男子。&rdo;你这人简直不懂欣赏。萧澜瞥他一眼：&ldo;先前没看出来，你竟还是演戏一把好手。&rdo;&ldo;演戏怎么了！&rdo;阿六说得理直气壮，&ldo;若非你先绑架我爹，我才不会下朝暮崖。&rdo;在那里有酒有肉有兄弟，不晓得多快活，你当我想来演。院内，陆追恭恭敬敬道：&ldo;晚辈见过陶夫人。&rdo;&ldo;与澜儿一样，都长大了。&rdo;陶夫人笑着招呼他，&ldo;不必多礼了，快过来坐。&rdo;&ldo;多谢陶夫人。&rdo;陆追自己寻了张椅子坐下，一身白衣一柄玉扇，看着颇为清隽儒雅。&ldo;当年在冥月墓中第一次见你，还是个小孩子。&rdo;陶夫人感慨，&ldo;走到哪里都捧着书，当时我还在想，将来怕是要考个状元回来。&rdo;&ldo;当官没什么意思。&rdo;陆追道，&ldo;在江湖中反而更自在。&rdo;&ldo;倒也是。&rdo;陶玉儿又问，&ldo;这些年来，可有你爹娘的消息？&rdo;陆追摇头，神情有些黯然。&ldo;无妨。&rdo;陶玉儿拍拍他，&ldo;说不定他们正在这世间哪个角落里，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再顺便盯着你，等你哪天要成亲了，他们就该出现了。&rdo;陆追笑笑：&ldo;但愿如此吧，多谢陶夫人。&rdo;&ldo;可有喜欢的姑娘？&rdo;陶玉儿继续问。萧澜刚一进院门就听到这么一句，于是整个人都僵了片刻，不懂为何这世间所有人，似乎都极为关心他的婚事，竟然连自己的娘亲也不例外。陆追道：&ldo;没有。&rdo;萧澜在旁清了清嗓子。陶玉儿不悦道：&ldo;又没问你，在那瞎咳什么？&rdo;萧澜：&ldo;……&rdo;陆追道：&ldo;陶夫人还是像小时候那般叫我吧，陆公子陆公子，听着生疏。&rdo;陶玉儿道：&ldo;小明玉。&rdo;陆追道：&ldo;已经不小了。&rdo;陶玉儿道：&ldo;明玉。&rdo;陆追笑：&ldo;哎！&rdo;萧澜看着他二人有说有笑，也不知自己该是何心情。&ldo;你为何会来这洄霜城？&rdo;陶玉儿继续问。陆追道：&ldo;是萧公子将我绑来的。&rdo;萧澜：&ldo;……&rdo;你告状还能更快些。陶玉儿猜：&ldo;为了红莲盏？&rdo;陆追叹气：&ldo;这事当真是误会，当年我的确去过暗室，在那里独自待了一段时间，却从未见过红莲盏，更没杀过人。&rdo;&ldo;罢了，先不说这些。&rdo;陶玉儿道，&ldo;既然来了这洄霜城，那自然要将当年的事情都查清楚，却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rdo;&ldo;是啊。&rdo;阿六在旁插嘴，&ldo;还有一顿饭没吃。&rdo;略饿。陆追道：&ldo;这山中小屋怕是没厨子吧。&rdo;&ldo;那没事。&rdo;阿六拍拍胸脯，&ldo;我‐‐&rdo;&ldo;我来。&rdo;陆追打断他。阿六一愣：&ldo;啊？&rdo;&ldo;我煮饭给陶夫人吃。&rdo;陆追站起来，将袖口挽上去。陶玉儿意外道：&ldo;你还会煮饭？&rdo;陆追看了一眼阿六。阿六难得机智一回，立刻滔滔不绝道：&ldo;琴棋书画，诗花酒茶，刀剑银枪，煮饭纳衣，我……二当家，样样精通。&rdo;险些将&ldo;爹&rdo;叫出来，很危险。萧澜：&ldo;……&rdo;陆追笑问：&ldo;夫人喜欢吃什么？清淡些的，还是辣的酸的？&rdo;陶夫人叹道：&ldo;谁若是嫁了你，可当真是有福气。&rdo;陆追淡定道：&ldo;嗯。&rdo;阿六也跟着进了厨房，帮着烧火洗锅，又见院内众人都进屋了，方才轻手轻脚关上木门，道：&ldo;爹当真要同那姓萧的结盟？&rdo;&ldo;怎么，不行？&rdo;陆追一边洗菜一边问。&ldo;倒也不是，我就问问。&rdo;阿六道，&ldo;江湖里的事情弯弯绕太多，爹说什么，我只管照做便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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