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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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第1页）

&esp;&esp;夺城“城里或许有诈。”

&esp;&esp;皇城，永寿殿。

&esp;&esp;厚积的阴云压着天光，大殿里灰蒙蒙的，不时有疾风卷入，曳着地砖的层层垂幔上下飘飞。

&esp;&esp;长案后，赵霁支颐坐着，多日的疲惫令他本就微凹的双腮更显瘦削，昔日白皙干净的下颔多了一圈淡青色的胡茬，覆压的睫毛底下，则是一双阴冷的眼。

&esp;&esp;案上放着凤印，以及一摞始终无人应承的懿旨，洛阳城十二名守将，他派人一一召遍，整整十日，无一人应召。

&esp;&esp;唯一愿意追随他的那一人，已把人头丢在了邙山，同样一去不回的，还有其麾下的三万人。

&esp;&esp;现如今，他赵霁仅剩孤城一座，以及那两万人心惶惶的禁军了。

&esp;&esp;莫非，这便是天意么？

&esp;&esp;可是天意凭什么让他赵霁走上穷途，而不是让战长林、居云岫二人自掘坟墓？

&esp;&esp;疾风卷涌，翻飞着的垂幔遮蔽天光，一人从纱幔后行来，裙琚曳地。

&esp;&esp;赵霁掀眼，看到一张美丽而憔悴的脸，那双酷似居云岫的眉眼里，全是哀戚和愁怨。

&esp;&esp;“大人，战长林已率军逼近朱雀门，您还要跟他斗下去么？”

&esp;&esp;“为何不斗？”

&esp;&esp;赵霁反问，声音很轻，似疲惫，又似不屑、不甘。

&esp;&esp;心月苦笑，眼里泪水盈动，这十日，她劝了赵霁不知多少回，这一回，应该是最后一回了。

&esp;&esp;“大人，您斗不过了。”

&esp;&esp;心月一针见血，语气讽刺而斩截，大殿里因这一句谶言更静。

&esp;&esp;心月屏息，等待着赵霁的暴风雨，然而赵霁并没有发怒，只是冲着底下打了个响指。

&esp;&esp;很快，两名侍女捧着漆盘从侧间出来，一人手里摆放的是华裳，一人手里的是头饰。

&esp;&esp;心月一眼便感觉眼熟，可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esp;&esp;“把这身衣裳换上。”

&esp;&esp;赵霁在案后吩咐，心月疑惑，定睛再看侍女捧来的衣物，脑海里“轰”一声，全身竟开始发麻。

&esp;&esp;“这是……郡主的衣服？”心月望回赵霁，愕然。

&esp;&esp;赵霁不否认。

&esp;&esp;一个悲凉而恐怖的猜测涌上心头，心月眼眶发红：“为何要我换郡主的衣服？”

&esp;&esp;赵霁漠声：“我说，换上。”

&esp;&esp;两名侍女在底下劝：“夫人，请吧。”

&esp;&esp;心月悲极而笑，眼眶坠下一颗泪，漠然转身。

&esp;&esp;严风不息，纱幔飘舞着，不久后，大殿外再次传来脚步声。

&esp;&esp;一人行色仓皇，颤声道：“赵大人，战长林已率军抵达朱雀门外，并且绑了令尊做人质，眼下正在城门底下叫嚣着要您投降！”

&esp;&esp;赵霁并不意外，眼底不起波澜：“多少人？”

&esp;&esp;来人回道：“五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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