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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2页）

&esp;&esp;棠梨略沉吟道：“这个倒有些不好算。”

&esp;&esp;棠梨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小丫头咕哝了一句：“什么不好算，必是没给人家银子才是真。”众人又看向棠梨。

&esp;&esp;棠梨点头：“的确是没给银子。”

&esp;&esp;那小丫头道：“我就说吧，仗着自己爹是父母官，就为所欲为欺行霸市，这样的官哪是百姓的父母根本是喝血吃肉的豺狼。”

&esp;&esp;可爱丫头

&esp;&esp;棠梨看向那义愤填膺的小丫头，瞧年纪也就十一二的样子，穿着一件儿桃粉的褙子，梳着两个包包头，系着粉色碧玺的珠串随着她说话，晃来荡去映着那张婴儿肥的苹果脸越发可爱，可爱到她说自己父亲是豺狼，棠梨也不想跟她计较。

&esp;&esp;因此，只是微微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谁知这小丫头见她棠梨不吭声只是笑，却更加生气，一指她：“你笑什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无法辩驳才笑的。”

&esp;&esp;棠梨：“我是笑你一个小姑娘见过几个父母官，又凭什么断定就是豺狼。”

&esp;&esp;那小丫头虽厉害却是个诚实之人，给棠梨一问不想扯谎，却也不想被她问住便哼了一声道：“似你抚琴这般七品的芝麻绿豆小官，我是没见过，但你刚才自己说的，要了人家的东西却不给银子，若不是仗着你爹是知县，人家敢怒不敢拿言，又怎会让你白白占了便宜去。”

&esp;&esp;棠梨点头：“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只不过我是说未给银子却没说是白要的。”

&esp;&esp;小丫头一愣：“你，你这是胡搅蛮缠不讲理，这世上买东西自然都要给银子，你不给银子不是白要难道是人家非巴结着送你的不成。”

&esp;&esp;棠梨：“那些渔民本是要送的，只不过都是靠打鱼为生的穷苦人，为了捉这条猪婆龙，伤了好几个人呢，虽性命无碍却也得养一阵子，用命做代价捉来的鱼，便人家送，我也不能要。”

&esp;&esp;那小丫头撅嘴哼了一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呢，到底不还是要了人家的，这就是口是心非，跟那些朝堂上的臣子一样，嘴里喊着尽忠报国，可真打起仗来，都成了缩头乌龟，没一个上前的，三哥说这些人都该丢到地窖里让二哥炼丹。”

&esp;&esp;棠梨微愣了愣，这小丫头的身份不简单啊，敢在这样的女眷席上公然数落朝堂的臣子，除了皇族大约也没谁有这样的胆子。

&esp;&esp;再端详这小丫头一遭，见这丫头衣裳打扮，看着样式虽不稀奇，但那做工针线却并不是外头有的，便想起因自己给齐王治病，老夫人大约提过一些皇族的事，以便自己知晓为何齐王的地位如此尊贵。

&esp;&esp;这大梁朝是薛姓，灭了前朝慕容氏改朝换代，前头几位君王不提就说前头那位文帝据说是一位难得的明君，在位期间，减负税，免徭役，开恩科，开水渠鼓励农桑，励精图治二十载方有大梁如今的昌盛，这是帝王政绩，的确是一位难得的明君，但这位文帝却是个克妻的命数，先后立了四位皇后，前三位皆早早便葬入了黄陵，唯有最后这一位顾家贵女，命硬一直熬到了文帝薨逝，这位依然身体康健，无病无灾的，便是如今的太后娘娘，也是齐王殿下的生母。

&esp;&esp;因这梁上君子

&esp;&esp;棠梨整整衣裳深深行了一礼：“多谢老太君。”

&esp;&esp;老太太摆摆手道：“如今上了年纪，连府门都不大出了，若依着我年轻的性子啊。”说着笑了笑却未往下说，倒是旁边的婆子接过话头道：“若依着您年轻那会儿的性子，听见这样的新鲜事儿哪还坐得住，这会儿说不准已上船往岳州去了。”

&esp;&esp;老太太瞪了婆子一眼：“就你这老货的嘴快，也不瞧瞧孙辈儿们都在呢，多少也得给我这当祖母的留些面子才是。”众人都笑了起来。

&esp;&esp;老夫人道：“姐姐也真是，您年轻那会儿做的事，谁不知道呢，便这些孙辈儿生的晚，也听旁人说过，您这面子早没了，不过是孙辈儿们孝顺，装不知道罢了，您还真当瞒的住不成。”

&esp;&esp;老太太听了也笑了起来：“这个我原也明白，只是我这当老祖宗的也得成全孩子们的孝心才是，倒是今儿让你戳破了，往后倒装不得糊涂了。”

&esp;&esp;老夫人忙道：“这么说倒是我多嘴，得了，这盏酒就当给姐姐赔不是了。”说着拿起小桌上的菊花小盏，旁边的纪婆婆已经斟了一盏温酒，老夫人便要干了，老太太忙伸手按住：“你这些年身子弱，这一盏酒吃下去只怕你的身子受不住。”

&esp;&esp;老夫人：“前些年我这身子不争气，总病着，酒也吃不得，旧年的老姐妹儿亲戚们也不大走动，就为姐姐大度不怪罪，也当敬的，至于我身子，姐姐莫担心，自打去了岳州，一日好似一日，若非大好，这次姐姐过寿只怕来不得了，这酒也是寿酒，妹妹借花献佛，祝姐姐儿孙满堂福寿无疆。”说着吃干了一盏。

&esp;&esp;老太太仔细端详了端详她的脸色，见老夫人一盏酒下去，脸色红润更显精神，再不见过往的病弱之态，方才安心道：“你这身子瞧着是真大好了，记得你离京的时候，全丰去太医院请了好几位太医，也没见怎么着，看起来全丰外放岳州倒不是坏事，你这积年的老病都好了，回头我也得去走一趟，到底瞧瞧是什么样的好地方，这般养人。”

&esp;&esp;老夫人刚本想说是棠梨的医术高明方治好了自己的旧疾，却瞧见纪婆婆使的眼色，方想起来，这次棠梨跟来是给婉丫头瞧病的，老太太虽是国公府的老祖宗，可底下儿孙房里的事也不好掺和，且婉丫头那个继室婆婆可不是什么好人，巴巴等着过继自己外甥女生的儿子呢，哪会轻易让婉丫头有孕，故此棠丫头医术高明之事先不易张扬。

&esp;&esp;说说笑笑倒是分外热闹，一直闹到了散席，棠梨方跟着老夫人从国公府出来，上了车老夫人便靠坐着闭上了眼，纪婆婆有些心焦看向棠梨，棠梨会意伸手搭了搭老夫人的脉，摆摆手轻声道：“只是多吃了几盏酒，刚再席上不觉，这会儿酒气行开，便有些上头，不妨事。”说着从自己荷包里拿出一颗乌梅来给老夫人噙在嘴里，老夫人睁开眼：“你这梅子酸酸甜甜的当真好吃。”

&esp;&esp;棠梨笑了：“您老喜欢，回头我再多做些装在罐子里，给您搁在身边，嘴馋了便吃一个，生精止渴消食健脾，倒比吃药还强些。”

&esp;&esp;老夫人道：“这可好，省的吃那苦药汤子了，对了，婉儿的身子如何？这都成婚五年了也不见喜信儿，若无嫡子傍身，她往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esp;&esp;棠梨：“您老莫着急，婉姐姐哪儿我去过了，仔细诊了脉，并非无子之症，乃是先天有些弱，前头用药又不切症，只一味的补只会越补越虚。”

&esp;&esp;老夫人叹了口气：“她那个婆婆一心抬举自己的外甥女，想谋了国公府二房嫡子的位子，变着法儿使坏，她那姑爷是个不理事的性子，只管自己躲清静，由着他继母拿捏折腾，婉丫头这才步步艰难，当年我便不愿意结这门亲，若非国公府，也不至于瞧个病也得遮遮掩掩。”

&esp;&esp;纪婆婆：“您老这会儿说这个可不顶用了，不过您老也别担心，棠姑娘不是说了二小姐只是身子虚并非命中无子吗，回头调理好身子，一准儿给您老生个白胖的外曾孙子，保管您老笑的嘴巴都合不上。”

&esp;&esp;老夫人给她逗笑了：“我笑不笑的有什么打紧，只婉儿丫头的日子顺当安生就行了。”

&esp;&esp;说话到了叶府，棠梨扶着老夫人回屋坐下，便听老夫人道：“今儿在席上先头难为你的是顾家的，是国公府长房夫人顾氏的外甥女叫顾莲，因生的有几分像太后娘娘，在顾家颇为受宠，也养的性子有些尖利刁钻，不过今儿在席上便为难针对你，却有些奇怪，你可是与她有什么恩怨？”

&esp;&esp;棠梨摇摇头：“我跟着老夫人刚进京，到今儿也没几日，除了去将军府给老将军治旧伤，便只去过一趟齐王府，从未见过这位顾家姑娘，更谈不上什么恩怨了。”

&esp;&esp;老夫人：“这就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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