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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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也就没法去大伯家蹭饭了，他们一家子都在店里忙，晚饭估计也不能好好吃了，就只剩他跟寻序一起过节，还有两只猫。吃完早饭，徐宁就骑车上街去买菜，虽然只有两个人过节，那也要好好过。寻序也跟着一起去了，在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寻序看着架子上的酒瓶，提了两瓶下来，光吃菜没有酒，少了点过节的气氛。结账的时候，徐宁看见那两瓶酒，看了一眼寻序，也没说什么，直接结了账。晚上徐宁使劲回身解数，煎炸蒸煮，整了满满一桌子菜，自己家的羊肉，张秀芝送来的鸡，买的鱼和肉，十分丰盛。寻序将酒打开来，给自己和徐宁每人倒了一杯：&ldo;我们两个好像还从来没有这么正式地吃过饭，所以要喝酒庆祝一下。&rdo;徐宁一想也是，寻序刚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饕餮，什么都不挑，只要是吃的就行，而且是狼吞虎咽，以填饱肚子为第一要务，完全不懂得去品尝食物。后来虽然也一起喝过酒，但都是和亲戚们一起吃的，还真没有像这样，摆上酒菜，两人一起对饮。徐宁举起酒杯，和寻序碰了一下：&ldo;好，干了。&rdo;然后一仰头，一口气喝干了，酒一入喉，便火辣辣地烧起来，徐宁被被呛得直咳嗽，伸着舌头说，&ldo;寻序，你拿的多少度的酒，怎么又苦又辣?&rdo;寻序拿起酒瓶，仔细地看了一圈商标：&ldo;65度。&rdo;徐宁赶紧喝了口汤：&ldo;你怎么买了度数这么高的酒?&rdo;寻序说：&ldo;我也不知道，看见是酒就拿了。&rdo;他喝了一口，入口确实有一种辛辣感，不过很快便有一种回甘的味道，&ldo;还行啊。&rdo;徐宁赶紧吃菜压住嘴里的酒味，寻序又给他倒了一点，说：&ldo;喝浓酒别着急，一口一口抿，才能品得出酒味来。&rdo;&ldo;说起来你好像很懂似的。&rdo;徐宁斜睨他。寻序夹一筷子鱼放进嘴里：&ldo;我不怎么懂酒，但是猴子爱喝，所以跟他学了些。&rdo;&ldo;猴子是谁?&rdo;徐宁问。寻序顿了一下：&ldo;就是申猴，他叫单鼎。&rdo;徐宁明白过来，这还是他头一回提到以前的事，想了想说：&ldo;你们都住在十二生肖兽首里吗?&rdo;寻序点头：&ldo;有一段时间是的。我们都寄身在兽首里，因为当时那处是个灵气十分充盈的所在，我们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便在那里休养。&rdo;徐宁有点想不通：&ldo;你既然是寄身在兽首里的，那应该是可以随时离开吧。怎么当初羊首被人带走的时候，你没有离开呢?&rdo;寻序说：&ldo;那并非我们自己选择的栖身处，而是一位上神为我们选择的，因为兽首里正好有跟我们元神相契合的东西，我们寄身其上，元神才不会消散，以后才能慢慢修复。&rdo;徐宁皱起眉头想，从十二兽首浇筑好到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前后刚好是一百年，他们在一百年的时间内都没有修复好身体，想必是伤得十分严重了。十二兽首里还有什么玄妙吗，不过它们都是铜铸的，也没办法弄开来验证一下。&ldo;那你的元神现在已经修复好了吗?&rdo;寻序说：&ldo;元神已无大碍，还差一点就好。&rdo;徐宁转头看着寻序，然后慢慢说：&ldo;修复好了，就要走了?&rdo;这段时间里，他已经习惯了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自己无论去哪里，都会想着这个人的吃饭问题该怎么解决，每次从外面回来，知道家里还有个人领着一群羊等着自己，便觉得安心，如果他离开了，这里就剩下自己一人了，跟一群羊为伴?寻序没有说话。徐宁看看寻序，又抬头环顾了一下屋子，仿佛觉得明天这里就会只剩下自己了似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他喝了一口酒，然后又吃了很多菜，但是心还是没法填满，便抬手开了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元宵晚会，主持人说&ldo;在这花好月圆的日子里，祝电视机前所有的观众朋友们团团圆圆……&rdo;徐宁听着这话，觉得特别刺耳，又将电视关了，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酒都喝了。寻序给他夹了一块鸡肉：&ldo;别光喝酒，吃点菜。&rdo;徐宁看着寻序夹的鸡肉，过了一会儿，才夹起来放到嘴里，机械地嚼了，什么滋味也没吃出来。寻序又说：&ldo;一时半会儿好不了。&rdo;徐宁抬起眼看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将鱼尾夹断：&ldo;阿玄，小豹，来吃鱼。&rdo;说着往地上一扔。寻序看着被扔在地上的鱼尾，说：&ldo;我最爱吃鱼尾了。&rdo;徐宁瞪他：&ldo;你不早说?鱼尾有什么好吃的，全都是鱼刺。&rdo;&ldo;鱼尾是鱼身上少有的活动地方，味道比别处鲜美。&rdo;&ldo;我怎么没觉得，每次吃鱼尾巴的时候，都差点要卡着。&rdo;那记忆太糟糕了。&ldo;那以后鱼尾都归我吧，你吃鱼头。&rdo;&ldo;鱼头我也不要，我要吃鱼鳍下的肉。&rdo;徐宁洋洋得意，鱼鳍下的肉才是鱼全身最鲜美的地方。寻序笑了：&ldo;那以后鱼鳍都归你了，剩下的都归我吃。&rdo;&ldo;真阴险!&rdo;徐宁啐他一口，一条鱼才几个鱼鳍啊。寻序嘿嘿笑，笑得十分得意。正在埋头吃鱼尾的小豹抬起头来，不满地喵了一声，吃独食要不得，它也要。徐宁说：&ldo;听见没，小豹都说你吃独食了。&rdo;寻序给徐宁倒酒：&ldo;你要吃可以，但是它，就不行了。&rdo;阿玄不满了，冲着寻序大声喵了一声。寻序抬起眉看着阿玄：&ldo;黑家伙，你凑什么热闹?你本来就从不吃鱼，你只吃老鼠。&rdo;阿玄面无表情地看着寻序，打了个呵欠，真是无耻，干活的时候就知道叫人帮忙，吃饭的时候就把自己给忘了，这种人，以后还要不要合作啊。徐宁说：&ldo;好了，以后吃鱼，就买两条，我们吃一条，阿玄和小豹吃一条。这样就公平了。&rdo;当然，他们吃大鱼，阿玄和小豹吃小鱼。小豹和阿玄都冲着徐宁甜甜地喵了一声，对这个提议非常满意。徐宁不再追问寻序生肖兽首的事，开始说稻田养鱼的事，这都快春耕了，得赶紧整田去，寻序是最大的劳力，而且他爱吃鱼，所以这田就得让去整才对。徐宁说着打了个酒嗝：&ldo;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该你去挖?&rdo;寻序点头：&ldo;是，我去挖。&rdo;&ldo;好好挖，养好了，你什么时候想吃，随时去抓就行了。&rdo;徐宁拍拍他的肩，然后拿酒杯倒酒喝。寻序说：&ldo;你吃点菜吧，别喝那么多酒。&rdo;&ldo;这酒刚开始喝着挺苦挺辣的，喝多了，就觉得挺香的。&rdo;徐宁嘿嘿笑，&ldo;酒原来真是个好东西。&rdo;寻序看他说着说着就往桌上趴了，赶紧扶着他：&ldo;徐宁，你还没吃饭呢，吃点饭吧。&rdo;徐宁努力撑起眼皮：&ldo;好。&rdo;寻序起来给他盛饭，发现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酒的度数太高了，徐宁加起来也就喝了一两多而已，结果就趴下了，菜也没吃多少，会不会饿。&ldo;徐宁，你还吃饭吗?&rdo;徐宁咂巴了一下嘴巴，没有回应。寻序只好将他抱起来，往c黄上放去，徐宁的左胳膊抬了起来，勾住了寻序的脖子，咕哝了一句：&ldo;不要走。&rdo;寻序一下子愣住了，终于明白了徐宁喝闷酒的原因，他轻拍着徐宁的后背：&ldo;好，不走。&rdo;徐宁闭着眼睛又咕哝了一句：&ldo;别走。&rdo;寻序的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掀开被子，脱下鞋子，也上了c黄，抱紧徐宁，扔下一桌的狼藉，和衣睡了。小豹不解地看着那两个人，桌上明明还有那么多好吃的，那两个人怎么就不吃了，居然上c黄睡觉去了。阿玄用爪子将它的脑袋推转开，用脑袋碰了它一下，示意它也赶紧走吧。小豹有些不满，它们俩一共才吃了条鱼尾，还没饱呢，桌上还有大半条鱼在那摆着。阿玄用牙齿轻咬它的脖子：走，带你去抓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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