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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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2页）

&esp;&esp;王葛抬头，看到数只鹤影掠过高空，不知道赤霄在不在内，她冲遥远的它们挥臂，鹤群很快又隐入山间，返回鹤苑。

&esp;&esp;赤霄当然在其中，昨日它敲开王葛房门时就觉得不对，灵性动物，往往比人的感知要深。它预感王葛要离开，所以叼开鹤苑的栅栏门，鼓动着一群憨货飞上天跟王葛告别。

&esp;&esp;小伙伴们回来后就群殴赤霄，瞧瞧，它们美丽的羽毛冻掉了好几根呢。

&esp;&esp;赤霄做贼上瘾，走路都不再高雅了，总是一副蹑手蹑脚的样子，它被殴完，回到自己休憩的领域，腚朝外，叼开藏宝的稻草，陡然大叫：“唳！”

&esp;&esp;会放哨音的“转转木”哩？

&esp;&esp;头戴笠、乔装成养鹤仆役的谢幼儒可逮着这厮了，拿着大扫帚过来，吓唬赤霄道：“孽障！瞧你这贼样！这个独乐哪来的？说！”他摊开另只手，赫然是王葛凋刻的木鹤独乐。

&esp;&esp;赤霄以为主人真要揍它，赶紧往门那跑，谢幼儒撵过来时，赤霄已经极其熟练的叼开门，振翅离去。它胆小的要命，飞起后，掉落了三片羽毛。心疼的谢幼儒大喊：“赤霄回来，我吓你呢。”

&esp;&esp;唳！

&esp;&esp;可惜赤霄已远。

&esp;&esp;王葛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装着歪头避风，看清后方，令她惊的“啊”出一声！

&esp;&esp;106倒霉的王蓬

&esp;&esp;“虎子？”

&esp;&esp;谢据已经冻的说不出话。他先遣芣苢给阿父递口信，然后带着另个童役樛木，随在离山的学童队伍里从容下山。因他什么都没携带，童役就没往别处想，直到登船那刻，谢据拿出过所路证上船、樛木被拦住，此童役才明白仲公子果真如传言般顽劣！

&esp;&esp;这可如何是好？任樛木如何哭求，谢据只漠然的、居高临下视之。

&esp;&esp;谢据想跟王葛说清此事，但嘴巴、牙齿“咯咯咯”的，哪还听他使唤。

&esp;&esp;王葛赶紧卸筐，把被子裹他身上，将他背起来后，她弯着身，用麻绳连人带被子、绕她身上捆了三圈。

&esp;&esp;绑紧谢据后她也没直身，继续从筐里取物。取的是自制的俩木轱辘，一边一个，穿到竹筐下头自制的横杠上。横杠两边各有木堵，轱辘穿进去后，外头再楔上堵头，这样轱辘便能稳固在一定位置。

&esp;&esp;用自制的木挂钩钩好木筐，另端是绳扣，套在腕上。王葛轻喊句：“虎子，咱们出发。”然后她托好他腿，木筐随她行走而走，跟前世的行李箱道理差不多。

&esp;&esp;土道不平，轱辘颠簸剧烈，幸而筐始终倾斜前行，好似她负重行走的模样。

&esp;&esp;此处离南山远，离县府一个多时辰就能到，不管谢据私自下山做甚，都不是王葛能管的事，交给桓县令处理就好。对她好、对谢据也好。

&esp;&esp;“虎子，别把头侧出来，对，躲我头后边。”

&esp;&esp;“别睡着，听我说话就行。还冷不冷？再加层褥子？不过那样我就搂不过来了。”

&esp;&esp;“你别绷着，对，放松。你越放松，我背着你才越轻快。”

&esp;&esp;王葛不停的跟这孩子絮叨，时不时将他使劲往上托举，晃他、不让他睡着。谢据其实稍微暖和过来了，因为葛女郎的背嵴一直在透出温暖。

&esp;&esp;可他泪眼朦胧，就是想撒娇，就是想哼哼着回应她。

&esp;&esp;从除夕夜到今日，他未见过阿父，他每日都在想，难道阿父忘了他还是个孩子吗？忘了年节时候更易思亲吗？还是阿父当真从心底嫌弃他丢谢氏的颜面了？那他走好了。他去游历，他跟着葛女郎去看看书中的乡野生活，或许开拓眼界，认识人世间的宽广、与更深的疾苦后，他才不会陷在狭隘的悲伤里。

&esp;&esp;谢据不知道，他阿父身为郡尉，其实初二一早就返回山阴县了，昨日晚间刚归来。

&esp;&esp;“唉！”谢幼儒重重叹口气，赤霄那孽障啊，他驯养的十余仙鹤，数赤霄通人性、鹤龄小，他哪舍得真揍。再看看孽障藏着当宝贝的独乐，别说，鹤纹凋刻的还挺精致。

&esp;&esp;他一进望江竹墅，仆役匆忙上前，接过笠，禀道：“郡尉，赤霄又来了，似是被吓着了，直冲室内，我等不敢拦，只能将它脱落的羽全拣起来。”

&esp;&esp;“嗯。”谢幼儒猜它就躲在这，随口问道：“我离开这段时日，它哪几天来的？”

&esp;&esp;“初五、初七、初八，都来过。对了，除夕也来过，但那日它径直冲进屋，不待仆等哄它，它就又飞走了。”

&esp;&esp;除夕？不正是丢幼鲤的时候？谢幼儒“咝”一声，坏了，可能冤枉虎子了。

&esp;&esp;又道：不好！刚远途运来的两对青虾。

&esp;&esp;他匆匆忙忙由堂入室，几步路就有赤霄掉的好几根羽。

&esp;&esp;“哎呀，哎呀，哎呀……”拣一根、他心疼一下。孽障啊孽障，鹤胆咋这么小！

&esp;&esp;待看清帛帘后头、新的陶盆跟前的一幕，谢幼儒跺脚，捶胸口：“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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