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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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2页）

&esp;&esp;“做我的同伴。”周游想了想，又补充，“还有，做我的伴侣。”

&esp;&esp;“做梦！”边寒立刻回答。

&esp;&esp;“……你有人选了？”周游笑着问，“谁？我认识吗？”

&esp;&esp;边寒一言不发。

&esp;&esp;周游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抬手指着窗外，“是那个吗？和你一起踢足球的小向导？你们关系果然不正常。”

&esp;&esp;边寒立刻紧张起来：“你别碰他。”

&esp;&esp;“我碰不了他。”周游的那张脸一下冷了，“真他妈讨厌。他对我说的所有话都不感兴趣，防波堤又太坚固，没有得到邀请和允许，又找不到侵入的漏洞，即便是我也不可能随意进入任何人的‘海域’。你不用这么紧张。”

&esp;&esp;边寒稍稍松了一口气，仍旧愤怒地盯着周游。

&esp;&esp;“你气什么啊？”周游抖了抖烟灰，烟灰落在边寒的背包上，“是你答应让我进入‘海域’的，痛是痛了，可是爽也是真的爽啊。别翻脸不认人。”

&esp;&esp;“不会再有下次了。”

&esp;&esp;“为什么？你怕？”周游抬头问，“你的小向导不让我和你相处？怕我吃了你？”

&esp;&esp;他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地：“你不用这么听他的话。你爱的人是孟玉啊，那个跳舞的小男孩。”

&esp;&esp;边寒硬邦邦地回答：“我不是。我只是去少年宫练球，有时候去看几眼而已。”

&esp;&esp;他反复的否认终于让周游的情绪变了。完全的冷漠与狠戾在少年清秀的脸庞上一掠而过，那些只在表面悬浮的笑就像烈日下的一层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esp;&esp;“真固执。”他站了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烟灰，没抽完的烟压在桌面上，摁灭了。

&esp;&esp;在离开的前一刻，周游忽然抓住边寒的肩膀，飞快凑过去，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下。“你会爱上孟玉的。”他冷冰冰地笑，“你也会再一次让我进入‘海域’。”

&esp;&esp;边寒挥拳打他，但视野忽然剧烈倾斜，所有的颜色都混杂在一起，渐渐化为纯然的黑。

&esp;&esp;睁开眼睛的瞬间，秦戈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他看见黑沉沉的天空里悬挂着月亮，一只苍鹰伸展翅膀，从头顶掠过。

&esp;&esp;直到听见谢子京呼唤他的声音，他身体各处的感觉才一分分地回来。

&esp;&esp;手脚是凉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耳朵里嗡嗡作响，血管嘭嘭搏动，太阳穴里头像埋了一个膨胀的圆球，疼得他颈椎僵硬。

&esp;&esp;“秦戈？”

&esp;&esp;谢子京的手很温暖，但秦戈觉得它们丝毫不能让自己暖和起来。

&esp;&esp;巨大的黎明闪蝶在他身边挥动翅膀，带着隐约青草香气的磷粉覆盖在他身上，秦戈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慢慢平静。

&esp;&esp;“你怎么了？”谢子京问。

&esp;&esp;“没事。”秦戈慢慢地从他怀中爬起来。他这一次巡弋“海域”，没有出现之前剧烈的生理性不适反应。秦戈知道，更严重的不适已经永远残留在他的记忆里，拿不掉了。他的腿还是有些发软，干脆几步爬到楼顶边缘，往下看去。

&esp;&esp;昏迷的边寒眉头紧皱，被抬上了担架。雷迟意识到头顶的目光，抬头看着秦戈：“怎么样？”

&esp;&esp;秦戈：“……你上来，我要单独跟你说。”

&esp;&esp;谢子京摸了摸他的头发，一声不吭。秦戈知道他紧张，可他现在分不出任何空隙去安慰谢子京了。在等待雷迟上来的时间里，他不断地在心里回忆自己在边寒“海域”里看到的一切，这里面有许多重要的信息，他一点儿也不能遗漏。

&esp;&esp;雷迟上来之后，秦戈要求谢子京暂时离开，不要偷听。谢子京一开始不答应，秦戈再三要求，他才不情不愿地走开。但即便走开也没像别人一样下楼，而是坐在了对角线的另一侧，远远看着秦戈和雷迟。

&esp;&esp;雷迟：“你看到了什么？”

&esp;&esp;秦戈：“你跟我说过，你之前在侦办半丧尸化人类弑亲事件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叫做周游的人？”

&esp;&esp;雷迟：“对。”

&esp;&esp;他把周游的事情再一次告诉秦戈。一个三十多岁的向导，年龄与当年蔡明月弑婴案件中最后一位下落不明的小向导符合，姓氏符合，目前在制作专供哨兵使用的高端白噪音耳机。因为和半丧尸人王铮弑亲案件没有明显联系，雷迟对周游的调查被迫中止，他没有查到和周游有关的信息。

&esp;&esp;他甚至把周游的相貌描述给秦戈听。

&esp;&esp;周游相貌清秀，但脸上没有特别明显的特征，加上十几岁年纪和三十多岁年纪，确实有一定差距。但秦戈却感觉，边寒记忆之中的向导，就是雷迟见过的周游。

&esp;&esp;“我一直没放下心的，就是蔡明月案子里那个小向导后来成了什么样的人。他母亲死了，后来父亲周雪峰也死了，他离开村子消失。我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仍然活着。可是一个特殊人类……一个向导，他没有身份，怎么在这个社会立足。整个社会体系对特殊人类的监管都是非常严格的，除非……他不上学，不工作，不结婚，从来没有生过病，没去过医院。”雷迟说，“只要在医院抽血化验，立刻就会被检查出他的向导身份，根本不可能隐藏这么久。”

&esp;&esp;秦戈：“所以……他占据了别人的户口和身份，一直生活到现在。”

&esp;&esp;对得上的。秦戈心想，当初在医院里得知妻子是特殊人类，周雪峰已经不愿意接受这个新生的婴儿。在蔡明月未能成功杀死孩子之后，周雪峰独自离开了医院。随后妻子与孩子出院，三人离开一直居住的家，回到了山村里。根据雷迟之前的调查，周雪峰一直以“喂”和“怪胎”来称呼孩子，母亲完全被周雪峰控制，无法保护他也无法教育他，这个孩子，是没有名字的。

&esp;&esp;他只知道自己姓周，但他没有被父亲赠予过名字。周雪峰不承认这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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