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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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基道：&ldo;两个小时龙形？那两小时以外呢？&rdo;老黑龙道：&ldo;人形。&rdo;&ldo;……&rdo;也就是说，小山丘似的庞然大物会变成人？那也是巨人吧！麦基道：&ldo;同生共死是什么意思？&rdo;老黑龙道：&ldo;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随之死亡。&rdo;麦基心头一颤。克莱斯低声道：&ldo;据我所知，龙拥有上千年的寿命。&rdo;老黑龙仰头，望着星空幽幽地叹气。灼热的龙息在半空中散开来，驱散了夜里山间的少许寒意。克莱斯问：&ldo;契约生效期是多久？&rdo;&ldo;一百年。&rdo;梦大陆有多少活到一百岁以上的骑士？克莱斯没有统计过，想来不会多。也就是说，龙签订契约之后，不但要保护脆弱的人类通过危机重重的试炼之路，而且要保证对方长命百岁，两个条件少达到一个，龙就会夭折。这条试炼之路根本不是试炼骑士而是试炼龙的吧？念头在克莱斯脑袋转了转，就被忽略了。他没有打抱不平的习惯，不管是人还是龙。老黑龙向他们介绍那两条将与他们签订契约的龙。&ldo;它叫丹夫，今年三百六十岁，相当于人类的十八岁。希望你好好照顾它。&rdo;这是条赤龙，体型高大魁梧，瞳孔灰绿而清澈。&ldo;它叫乌蒂，今年四百三十三岁，相当于人类的二十一岁半。&rdo;这是条黑龙，身姿挺拔，爪利鳞厚。麦基喜欢黑龙。他试探地问克莱斯：&ldo;你喜欢哪一个？&rdo;&ldo;赤龙。&rdo;克莱斯想也不想地回答，一看就属于单纯易控制。麦基顿时觉得赤龙档次上去了。乌蒂抬爪打招呼，声音是女的。麦基惊讶道：&ldo;它是雌龙？&rdo;老黑龙骄傲道：&ldo;乌蒂是非常优秀的雌龙，拥有众多的追求者。&rdo;麦基道：&ldo;那为什么还去……&rdo;不管包装多么精致华美，也无法掩盖试炼之路是件高风险低回报苦差事的事实。老黑龙干咳一声道：&ldo;晚宴到此为止吧，明天要举行契约仪式。乌蒂，带两位骑士去客房休息。&rdo;麦基和克莱斯本来就对龙族的客房没抱什么希望，但是现实比他们毫无希望的想象更加简陋。黑乎乎的山洞散发着一股怪异的臭味。乌蒂用爪子拨了拨洞口的木条，将它滚到麦基面前。麦基举起它，她喷了口火，火条点燃。克莱斯看着麦基颤抖的双腿，敷衍地问候：&ldo;你没事吧？&rdo;麦基道：&ldo;我刚刚了解了烤鸡的心情。&rdo;克莱斯道：&ldo;那你应该串着在木条上，而不是举着它。&rdo;麦基：&ldo;……&rdo;洞里的干草棉被都是五十多年前的，又臭又破又烂。麦基和克莱斯稍作清理，辟出一块干净的区域，铺上乌蒂送来干草，草草睡下。黑暗中，一边翻来覆去的悉索声不绝，一边安静得落针可闻。最后麦基先忍不住：&ldo;你知道黑暗魔物是什么吗？&rdo;&ldo;……巫师精怪之类。&rdo;&ldo;你见过吗？&rdo;&ldo;没有。&rdo;&ldo;会吃人吗？&rdo;&ldo;有的会。&rdo;山洞平静了一会儿，麦基的声音才幽幽响起：&ldo;留在龙岛好像也不错。&rdo;&ldo;你留下吧。&rdo;&ldo;你都不挽留一下我吗？！&rdo;&ldo;是挽留。&rdo;&ldo;我是说挽留我跟你一起上路！&rdo;&ldo;通往亡灵界之路？&rdo;&ldo;不要这么悲观。相信女神，试炼之路一定有办法通过的。&rdo;有吗？克莱斯没有像麦基这么乐观。见识过太多光明的不光明面之后，他对光明这个词不抱天真的幻想。如果没有试炼之路，龙说不定正自由地翱翔在梦大陆上空。……他惊觉自己可能陷入到一桩神布下的阴谋中来。如果光明女神真的想培养龙骑士的话，不可能将试炼之路设置得太艰难，不然就丧失了本意。可事实上到现在为止，龙骑士依旧在传说里，仍没有出现这样的传奇。有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自己？克莱斯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单独派来寻龙的这项任务有多么不寻常。一道光射进山洞里。克莱斯和麦基敏捷地坐起。光的源头，一颗硕大的龙头呆呆地叩在洞口，黄绿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月光洒在它银白色的脑袋上，氤氲起一轮梦幻般的光晕。&ldo;它在考虑吃你还是吃我吗？&rdo;麦基小声道。克莱斯道：&ldo;也许考虑的是烧烤还是油炸。&rdo;&ldo;我想跟你们走。&rdo;银龙开口，人族语的发音十分标准。麦基本着多一头龙多一份力量的原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ldo;你和我签订契约？&rdo;银龙双眼迸发出明亮的光彩。麦基一怔道：&ldo;不是啊，我们已经预约好签订契约的龙了。&rdo;不是他小看这头银龙，而是从脑袋的比例来说，这条银龙有点显小。&ldo;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rdo;银龙嘀咕道，&ldo;我只是抽签的运气不好。&rdo;克莱斯道：&ldo;运气好是一种能力。你有什么能力？&rdo;银龙骄傲地昂起头：&ldo;我长得很漂亮。&rdo;麦基和克莱斯重新躺下睡觉。龙的抉择（五）&ldo;我飞得很快！&rdo;&ldo;我吃得很少。&rdo;&ldo;我聪明！&rdo;&ldo;我龙缘很好。&rdo;&ldo;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条银龙！&rdo;拿出杀手锏还是得不到任何回音的银龙被两个人类的漠视激怒了，朝洞里重重地喷出一道龙息。&ldo;好温暖！&rdo;麦基舒服地打了个滚。克莱斯睁开眼睛，看着暴躁的银龙问道：&ldo;其他龙都不愿意去吧？&rdo;银龙一怔。克莱斯又道：&ldo;作为唯一的银龙，你被禁止去吧？&rdo;银龙鼻孔朝天。&ldo;现在你们知道得到本陛下的垂青是多么难得了吧？&rdo;麦基道：&ldo;本陛下是什么意思啊，陛下不是这么用的！&rdo;&ldo;陛下不是用在最尊贵的人身上吗？&rdo;克莱斯对陛下这个词没什么好感，&ldo;也用在最虚伪的人身上。&rdo;麦基提议道：&ldo;你可以用本大爷，本爷爷，本公公，本帅龙……&rdo;&ldo;帅龙是什么意思？&rdo;&ldo;很帅很英俊的龙。&rdo;银龙对这个词很满意，&ldo;你果然也臣服在本帅龙的魅力之下，好吧，看在你对本帅龙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本帅龙就勉为其难和你签订契约吧！&rdo;&ldo;……帅龙陛下三思！&rdo;麦基五体投地，内心默默流泪：一个不靠谱的我加一个不靠谱的你，只会谱出一首更不靠谱的速度亡命曲。银龙龙目眨了眨又眨了眨，&ldo;你在拒绝我……吗？&rdo;麦基和克莱斯都听到龙磨牙的声音。&ldo;你为什么要去试炼之路？&rdo;克莱斯问。银龙道：&ldo;为了变强……咳，是更强更强大！&rdo;&ldo;让我考虑一下。&rdo;克莱斯道。银龙龙目在他和麦基身上转了两圈。说实话，比起安静矮小的克莱斯，它更喜欢麦基，后者看上去更高更机灵。但是它知道现在选择权在对方手里。&ldo;要考虑多久？&rdo;黄绿色的眼眸锁定克莱斯的一举一动。&ldo;一个晚上。&rdo;&ldo;你不是想敷衍我吧？&rdo;银龙瞪着他。克莱斯道：&ldo;要我直接拒绝也可以。&rdo;&ldo;那我凌晨再来！&rdo;银龙从山洞下来，想想不放心，干脆在山脚下守着。确定银龙离开，麦基问：&ldo;你真的选它？你不觉得它脑袋……嗯嗯嗯嗯吗？&rdo;&ldo;我认识你这么久……&rdo;克莱斯顿住，望向麦基的眼神十分复杂。麦基暗道：你终于发现我品德高尚不计前嫌的一面了吗？是应该顺水推舟疾言厉色地痛斥他一顿，让他对自己心生敬意呢？还是大度地原谅他让他心怀感激？真是难以抉择啊。&ldo;已经嗯嗯嗯嗯得习惯了。&rdo;克莱斯翻身入睡。……麦基在黑暗中继续辗转反侧。清晨。麦基刚睁开睡眼惺忪的熊猫眼，就看到一颗闪亮的银头照耀洞口。克莱斯正拿出背包里的水洗漱，神色自然。&ldo;早安。&rdo;麦基慢吞吞地起来，抠着眼屎打着哈欠。银龙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希冀之情溢于言表。克莱斯吃了两口麦饼，递给麦基。麦基看着上面的齿痕，脸悄然一红，转身对着墙壁默默地啃去了。&ldo;你考虑得怎么样？&rdo;银龙翅膀蜷缩了一下又大力扇动，满怀期待。克莱斯道：&ldo;我要与你们的长者商议一下。&rdo;&ldo;啪嗒&rdo;，洞口被银龙掰下一大块石头。&ldo;不行。&rdo;它态度坚决，&ldo;你必须马上做出决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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