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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2页）

&esp;&esp;打定了主意，“老阴鬼”不动如山，只陪着皇帝说些文辞典故，半点不提军国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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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钟佑霖一点复杂的心思都没有，开开心心地给自己的亲外公问安，听说要去他表妹家，乐颠颠地伴驾开道。

&esp;&esp;历朝都有那么一波人，他们出身贵胄，少数是一时俊才，大部分是普通人，甚至包含了一些草包，但是都担任着一个类似的职务。这个职务的名称因朝代不同而有些差异，职责都是差不多的——装门面。

&esp;&esp;历代皇帝的仪仗队又或者是护卫里都有这样的一群人，一方面是皇帝为了笼络大臣、陪养新一代的亲信，另一方面是大臣们向皇帝表忠心、让子侄辈提前在皇帝面前晃悠，搏个出身。这个职务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位置。他们通常情况下不用干什么特别重要的差使，但是由于地位不同，一旦皇帝要重用他们也是顺理成章的。最基本的差使，一是充面，二是作皇帝的使者。

&esp;&esp;钟佑霖就干的是这个差使，父系是勋贵，母系是皇室公主，他要是没资格就没有人配给皇帝充这个门面了。他还长得挺好看的！

&esp;&esp;所以他一直是给皇帝外公充门面的，自从他补了这个职位，只要当值，皇帝走到哪儿就把他带到哪儿。

&esp;&esp;他近来也是挺得意的，觉得体悟到了人生的奥义。做一个合格的表哥，照顾表妹、照顾守寡的姑姑，他真是有担当了！广安王那个方方正正的人都表扬他了！他表妹也特别的好，还给他出文集了！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表妹这么可爱的姑娘？自己都那么娇弱，还要为他着想，真是让他想表妹来就想去庙里上三炷香！妹妹真是太好了！

&esp;&esp;对于这本文集，钟佑霖一开始是既高兴又尴尬的，高兴是自己也能出书了，尴尬的是知道自己水平不够，怕被人耻笑。但是效果还是可以的，闺阁里，老大人们，尤其是外公，看完了都觉得还可以。虽然也有些“诗友”说他这个不是正道，有些非议，然而都是杂音，他外公喜欢的东西，谁敢说不好呢？表妹真是有眼光！不愧是我妹妹！

&esp;&esp;钟佑霖骑在马上，顾盼间有点得意。

&esp;&esp;到了公孙府，他抢先去门上交涉，没有惊动太多的人，就将皇帝、赵司徒等人引进了府。惹得赵司徒差点对他刮目相看——这小纨绔居然会办差了？

&esp;&esp;邓凯一直默默看着、跟在队伍的后面，此时才有了点想法——我是不是也被套路了？这京城真不是老实人能混的地方，一个一个，都成精了！

&esp;&esp;皇帝算是微服出行，钟秀娥接到消息赶紧出来迎接舅舅。她也是见过世面的，没干什么大干中门、连放礼炮的傻事，只是带着阖府上下在庭中迎接。

&esp;&esp;皇帝看到这母女俩，点点头，踱过去说：“起来吧。”又扫了一眼在后面跪着的李成等人，说了一句：“你们也在？”

&esp;&esp;李成等人叩拜完毕，不敢多言。他们攒了半年的话要说，一见皇帝，又都哑了。跟着公孙昂的时候，他们尚且没有随时与皇帝交谈的机会，此时更是担心说错话。

&esp;&esp;公孙佳说：“阿爹冥诞快到了。”

&esp;&esp;赵司徒恍然，这个点掐得真是太准了！

&esp;&esp;皇帝道：“都准备好了吗？”

&esp;&esp;钟秀娥道：“都准备妥了。”

&esp;&esp;皇帝好似与公孙佳闲话家常：“药王啊，你近来都做了什么呀？”

&esp;&esp;“今年春天没有大病，就很开心，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公孙佳被钟佑霖扶到皇帝身边。她没有想到皇帝会亲至，只是觉得将几件事情凑在一起，皇帝应该会有所表示，这个“表示”可以增加她手里的筹码。皇帝却亲至了，意外之喜。

&esp;&esp;皇帝则看一眼自己的傻外孙，心道，这孩子倒是心思单纯，为人极好。皇帝指了指钟佑霖，好气又好笑：“是不是他讨好你，哄你给他印文集的？你与你母亲生活不易，不要这么散漫就散出钱财！八郎你那是什么样子？”这外孙的狗腿样儿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esp;&esp;公孙佳道：“八郎？印文集是他写得好，我喜欢看呀。”

&esp;&esp;皇帝一挑眉。

&esp;&esp;公孙佳道：“确实很有趣嘛！不是讨好，是因为‘好’，谁对我好，我就要对谁好。我疼他，疼得起。”

&esp;&esp;“他比你大好几岁呢。”

&esp;&esp;“我不管大我几岁，哪怕大上好几十岁的，只要对我好，我也疼他。”

&esp;&esp;皇帝又笑：“你们两个，真是亲生的表兄妹！”都挺让人开心的。这兄妹俩，钟佑霖是傻乎乎的，公孙佳么，皇帝一眼看出她是有点心眼的，但是都很直率。没太多的弯弯绕绕，就很明白——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esp;&esp;皇帝见多了尔虞我诈，反而欣赏这种直白，他又问：“九儿生日不在今天，你们聚着做甚？”

&esp;&esp;公孙佳道：“我想将阿爹的事迹记录下来，正好遇到些叔叔伯伯，也知道事儿，就央他们帮个忙。”

&esp;&esp;“嗯？”

&esp;&esp;“说一些阿爹以前的事儿，打过的仗，也好多了解阿爹。”

&esp;&esp;皇帝来了点兴致：“那你了解了什么？”

&esp;&esp;“反而更困惑了，”公孙佳说，“知道得越多，越迷惘。”

&esp;&esp;皇帝道：“哪里迷惘了？”

&esp;&esp;公孙佳趁势说了积石山一役，又将请教了钟祥的事说了，道：“外公说的也有道理，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却又不知道缺的是什么，可就是缺了老大一块儿。”

&esp;&esp;皇帝脚下一顿，道：“那就不用想了。”

&esp;&esp;“那……好吧，听您的。不过有件事儿，他们都不肯细说，”公孙佳跟在皇帝身边慢慢走着，“不肯说阿爹年轻时候的事，问了，都说是您的，呃……心腹？可阿爹分明说过，他就是个养马的仆僮。”

&esp;&esp;皇帝踱到正堂坐了，手指点了点：“都坐吧。”然后才问公孙佳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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