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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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周左右，到时我会打电话给你。&rdo;她感觉自己又被悬起来了，ru房要等做过超声波才知道结果，宫颈要等化验之后才知道结果，一等就是一两个星期，这哪是人过的日子？为什么美国的医生要直截了当把真相告诉病人？印象里中国的医生都是能瞒就瞒，只告诉病人家属的。她也懒得催系里那位教授赶快写推荐信了，都不知道活不活得下去呢，还找什么工作？还是赶快把论文写完吧，免得查出癌症来，连论文都来不及写完，一个到手的美国硕士学位就飞掉了。但她写论文也写得很不安心，老是惦记着复查结果，又没个人可以说说，老向姐姐诉苦也不好意思，诉了姐姐也会说&ldo;没事没事&rdo;，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搞不好人家当她是祥林嫂。想跟丈夫谈谈，但两个人就像太阳和月亮一样，很难碰到一起。有天她实在忍不住了，把孩子送到学校之后，就去了丈夫的卧室，把他摇醒了，说：&ldo;喂，醒醒，我想跟你谈谈。&rdo;他睡眼蒙胧，很不高兴：&ldo;干什么呀？这么早把我搞醒。&rdo;&ldo;还早吗？我已经送完丁丁回来了。&rdo;&ldo;你睡得早嘛。&rdo;&ldo;谁叫你睡那么晚呢？&rdo;他很勉强地问：&ldo;什么事呀？&rdo;&ldo;还是体检复查的事。&rdo;他答非所问：&ldo;怎么你这个月没查排卵？&rdo;她没好气地说：&ldo;人都快死了，还查什么排卵！&rdo;&ldo;什么人都快死了？你一天到晚瞎说些什么呀？&rdo;&ldo;我总共就对你说了两次，上次在电话里没说几句，这次才刚开始，怎么就是&lso;一天到晚&rso;了？&rdo;&ldo;你就是爱咬文嚼字。&rdo;她已经没兴趣跟他说复查的事了，知道他不仅不会开解她，反而会责怪她，于是赌气地说：&ldo;懒得跟你说了，你睡你的觉吧。&rdo;他叫住她：&ldo;喂，你怎么回事？把我搞醒了又不说了，你是存心捣乱不成？&rdo;&ldo;有什么说头？你又不关心，不在乎，我跟你说有什么意思？&rdo;&ldo;到底是怎么回事呀？&rdo;她想了想，走回他c黄边坐下，把复查的事说了一下。他说：&ldo;就这事？那干吗搞得吓死人似的？不就是复查吗？&rdo;&ldo;你说我会不会生了癌？&rdo;&ldo;检查结果没出来，我怎么知道？&rdo;&ldo;你是医生，怎么会不知道？&rdo;&ldo;我又不是妇科医生。&rdo;&ldo;你以前不是说你们做医生的什么科都懂吗？&rdo;&ldo;我说过吗？&rdo;她把若干年前的对话重复一遍，他皱着眉头说：&ldo;我不记得了。&rdo;&ldo;不记得就算了吧，我也懒得跟你说了。&rdo;他又叫住她：&ldo;喂，你跑什么，话还没说完呢。你在j州找工作的事，到底怎么样了？&rdo;&ldo;不是我在j州找工作，是人家在会议上主动给我一个面试机会，然后就把一些材料寄过去了。&rdo;&ldo;他们还没决定给不给你工作？&rdo;她有点不耐烦了：&ldo;不是没决定给不给我工作，是还没决定要不要我去面试。&rdo;他愣了一阵，说：&ldo;这有好些天了吧？我估计人家不给你现场面试的机会了，要给不早就给了，还会等这么久？&rdo;她见他像只乌鸦一样，净说些不吉利的话，越发生气：&ldo;我还有一封推荐信没寄过去，人家怎么决定？&rdo;&ldo;怎么还没寄过去呢？&rdo;&ldo;我怎么知道？他说他很忙。&rdo;&ldo;是不是他不愿意替你写推荐信？&rdo;&ldo;不愿意他干吗要答应？&rdo;&ldo;不答应又怕你不高兴啰。&rdo;她真是越听越生气，这个人就没一句好话说，也提不出个解决办法，就会说些令人丧气的话。她嘲讽道：&ldo;你问这么仔细干吗？难道你还想帮我写封推荐信不成？&rdo;哪知道他竟然回答说：&ldo;可以啊，我可以帮你写封推荐信啊。&rdo;&ldo;你写有什么用？你是我丈夫，人家会信你？&rdo;&ldo;我又不会在信上说我是你丈夫，人家怎么会知道？&rdo;她不知道这样使得还是使不得，决定先问问鲁平，便推诿说：&ldo;鲁平也请了那个教授写推荐信，也是到现在都没写，等我先问问她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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