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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星月交辉,时光正好,除却交谈,交缠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结队入军营与没好事
眼见入秋,战事越来越吃紧,星月夜那晚上……咳,什么也没发生过,即发乎情,果然就止乎礼了!对于这个,阿容是即高兴又有点儿挠心,唉,这就是女人啊!
自从那天过后见面就少了,因为战事越来越频繁,就因为战事频繁,只是几十里的路也可以遥遥难会面,这时候她就能够体会到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思妇”诗。
刻漏深深的时候,她常是软绵绵地趴在诊室里,整理着白天记档的病症书,查看是不是有遗漏,是不是有处置不当的地方。
这夜里正逢着下半月的弦月,清辉淡淡,阿容理着病症书时,不知不觉地就在旁边的一张纸下写下一首诗:“自君之出矣,不复理残机,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写完以后一看,回过神来就笑自己酸,把纸片夹进了药书里,然后继续整理病症书。正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敲了门,正是魏药令:“容药令还在整理病症书啊,你这习惯可真是好,最近沈药师可都要我们向你多取经。对了,这是京里的来信,盖了宫里的印戳。”
接过信,阿容看了一眼,只从书信上那个盖了“z”字的印戳她就知道是周毅山来的书信:“魏药令,谢谢你。也是你来得正巧,白天有个病患的药用得还是不太妥当,我已经改过了药方,你看看可使得。”
“没什么使不得的,容药令,在这上面我不得不说你一句,有时候要相信自己的处置方法,有疑是好的多疑就不对了。”魏药令说着拿了自己处置的病症书眉也预备整理。
见状,阿容笑了笑,眼光又落回到桌案头的病症书上,病症书上盖着周毅山送来的书信,她想了想先把书信打开了。
本来阿容以为周毅山会写一些想啊念啊之类的句子,她还犹豫了一番,却没想到信一打开,里面只写了一句话:“小楼,你跑得真快!”
这像是周毅山会干的事儿,千山万水慎重其事,末了就是为了递句话,告诉她他对这件事的最终想法:“看来这事在你心头折腾了很久嘛,要不然不至于这时候才送信来。”
收好了信,把病症书一一归档后,阿容准备着去睡觉了,却正在这时候外头响起一阵集结的响锣声。她和魏药令互相看了一眼,两人连忙往外头场院里走了同去。
这时药令、药女们都到了院子里,院子边上的台阶上沈药师正站在那儿,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沈药师示意敲锣的人停下来,这才说道:“刚接到大营来报,大军正在五里图那儿与四国的二十万大军激战,死伤越来越多,营里的药师和药令已经去应不过来了,所以现在大家赶紧准备好,我们马上就出发去五里图附近。”
激战……药女、药令们一听都愣了愣,然后各自散开去收拾要备好的东西。
将近两个时辰后,药馆的队伍才赶到五里图附近的一处小山谷里,大军的后营就暂时驻扎在那儿。
一到药帐里,大家就被各自散开安排好,这时候大部分姑娘家才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战争。送到药馆去的都是已经处理过的,再大伤口也多不见血,断肢残臂该截的截了,该接的接了……
然而现在,一切都是没有经过任何处理,阿容被安排在十二号药帐里,依旧是和魏药令相互配合,只是这回没有了药女,而且一送就是送两个伤兵来。
“魏药令,这个病患是内伤,你来处理,我处理这个病患。”阿容见这伤兵伤在腹部,就想着去揭开盔甲,却不想刚动一个圆形的甲片,就有血如泉水一样喷涌出来,溅在了阿容雪白的甲子上。
好吧,魏药令的那个是内伤,她手里的这一个也伤及了内脏,而且看起来比那位还要更严重:“冷静冷静,先把他弄醒,问是什么伤的……”
施针先止了痛觉,这才施针唤醒了伤兵,那伤兵幽幽转醒,糊里糊涂中一看是个姑娘有些不适应:“我……我……”
“别晕过去,你是被什么伤着的,伤在什么地方,你还记不记得?”阿容现在可没工夫跟这伤兵多说,直接这么问道。
好在那伤兵还记得,伸手很艰难地指了指刚才阿容碰到的甲片上方,极慢极费劲地说:“是这里,药令大人……我,我不要紧吧?”
“嗯,会好的。”说着又取回了针,阿容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这哪里是会好的,简直是一点也不好。
血还在喷涌出来,这样的喷涌加上血的颜色、位置以及速度,几乎不用片子,但凡有点经验的中医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主血管破裂:“主血管破裂,我去备刀针……魏药令,你那边好了先别让人送伤兵进来,这个病患要动刀针。”
这时候魏药令已经化药清淤完毕,听着阿容的话点头应道:“明白,我知道了,你去准备吧,这里我先照应着。”
“那我先去主药帐了以些药来,你别碰这伤兵,千万别碰,等我回来再说。”阿容一边说着一边走远了,实在是这伤兵一时一刻也等不得了。
只是好民没想到,这样的交待对于魏药令来说,还是太轻了。魏药令见那伤兵没怎么出血了,就想着去解开盔甲,再处理一下等阿容回来好施刀针。
但魏药令才一解开盔甲就发现了不对,伤兵原本已经不渗血的伤口这时血喷涌得比刚才更吓人了,魏药令连忙施了几针,却没见半点收:“这是怎么回事……”
这下魏药令不敢再解紧束在身上的盔甲敛衣,也好在魏药令没解,因为阿容一回来就吓出了一身冷汗:“魏药令!”
“我怕盔甲压着他难受,担心吐纳不顺,没想到血流得更多了。”阿容听着这句话差点脚软了,没想到叮嘱了不要动,魏药令还是动了。
好在留了敛衣没有解,阿容又松了一口气,只是等她绑好止血带,预备开始剪敛衣时,她又停了下来,这让一边的魏药令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容药令?”
“心脉断了,没有脉搏了……”阿容叹了口气,这是她手下第二个咽气的病患……整了整思绪强打起精神来,因为她还有更多的病患要治。
她倒是打起精神来了,而魏药令直接晕了过去,这可让阿容哭笑不得,后来才知道魏药令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腥场面,也从来没亲眼见过病患死亡……
于是十二号药帐里只剩下了阿容一个人,伤兵一个个被送进来,又一个个被送出去,好在再没有一个像第一个伤兵那样伤得这么严重。
处理完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阿容和药令、药师们一块吃了饭,这时一队甲胄鲜亮的士兵走了过来,问道:“谁是容药令和魏药令?”
闻言阿容站了起来:“魏药令还在躺着,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的。”
“那你先跟我走。”
这时候沈药师站了起来:“请问有什么事,如果没事,任何人在这时候不得随意离开药帐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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