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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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第2页）

&esp;&esp;梦中的场景真的再现，巨大的狂喜转瞬被惊恐取代，她浑身冰凉，策马朝他狂奔，坐骑四蹄如飞。

&esp;&esp;“阿兄——”

&esp;&esp;男人仿佛能听到她的呼喊，那双狭长凤眼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仿佛生怕她消失似的，策马引缰，朝她疾驰，伸出了手。

&esp;&esp;马蹄一声一声，似乎在瑶英心头踏响。

&esp;&esp;别这么莽撞，别和梦里的一样！

&esp;&esp;“小心！”

&esp;&esp;黑马迅若激电，眨眼间已经驰到近前，忽然，黑马踩到一处洞穴，一声凄厉的马嘶声后，前蹄绊倒，将马背上的男人甩了出去。

&esp;&esp;男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头盔落地，踉踉跄跄地站起身，黑发披散，脸上溅满血迹，一双凤眼血一样的红。

&esp;&esp;瑶英勒马，翻身下了马背，跌跌撞撞朝他跑过去，泪光朦胧。

&esp;&esp;没有斜地里遽然刺过来的长刀，他没被捅穿，没有血流如注，他好端端地站在她跟前，和以前一样高大……

&esp;&esp;瑶英欣喜若狂，这一刻，三年来的分离、恐惧、担忧、痛苦顷刻间全部化为乌有，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张开双臂，一头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esp;&esp;“阿兄！”

&esp;&esp;男人晃了几下，低头看她，狭长的凤眸一眨不眨地凝视她，嘴唇动了动，声音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中。

&esp;&esp;她叫的是李仲虔。

&esp;&esp;他应该纠正她。

&esp;&esp;可是她这么朝他冲了过来，急切，狂喜，依恋地紧紧抱着他，眸光含泪，仿佛他是这世上她最看重的人……

&esp;&esp;他闭上眼睛，抬手抱住瑶英。

&esp;&esp;阿月，我找到你了。

&esp;&esp;贪念

&esp;&esp;箭矢厉声破空，倏然而至。

&esp;&esp;李玄贞高大的身躯笼住李瑶英，抱着她躲避，几支长箭紧贴着他的胳膊擦了过去，钉在沙地上，直没入尾。

&esp;&esp;嗖嗖几声利响，不知道从哪里射来一支支铁箭，箭势灌满力道，如流星赶月，远处几个放箭的北戎骑兵一个接一个应声摔落马背。

&esp;&esp;李玄贞拥着轻轻颤抖的瑶英，浑然不觉身后的金戈铁马声，身上伤痕累累，像是有一把把尖刀在血肉中翻搅，但是此刻他早已被铺天盖地的欢喜淹没，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

&esp;&esp;长安离凉州不算远，只要她哪天害怕了，后悔了，向他求救，他随时可以去救她。可是她却被海都阿陵掳到了西域，又流落到更遥远的、和中原几乎没什么往来的王庭。他穿过祁连山，出了玉门关，走过八百里莫贺延碛，从伊州逃出，翻越巍峨的天山山脉，在像是永远走不到边的浩瀚荒漠间找了那么久，一路找到陌生的域外之地，终于找到了她。

&esp;&esp;她还活着，长高了，结实了点，小脸贴在他胸前，抱着他腰的手臂柔韧有力。

&esp;&esp;李玄贞双臂收紧，紧紧抱着瑶英，生怕这只是他连日干渴饥饿和痛苦之下的幻觉，他和李仲虔陷入绝境之时，曾被海市蜃楼困扰，发疯地冲过去，看到的却只有漫天黄沙。

&esp;&esp;箍在肩上的胳膊铁钳一样越收越紧，瑶英有些透不过气，抬起头，一串晶莹泪珠从腮边滑落，双眸却满是笑意，泪光掩不住满溢的欢欣。

&esp;&esp;李玄贞脸上糊满了鲜血和尘沙，辨不出面目，只能看清一双凤眼。

&esp;&esp;他看着她，低头，手指按住她的颈子，继续和她相拥。

&esp;&esp;瑶英闻到浓重的血腥气，意识逐渐回笼，周遭的厮杀声和长箭破空声迫使她从狂喜中平复下来。

&esp;&esp;他们还在战场上，不能麻痹大意，梦中的场景随时可能再出现！

&esp;&esp;“阿兄，我们先撤去安全的地方！”

&esp;&esp;瑶英轻轻挣开李玄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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