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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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穿过街市，朝那高台的方向慢慢走去。终于到达庙宫宽敞的大门前之时，天色已经暗下了。使者带着罂从侧门进去，在廊下七转八绕，来到一处居室的堂上。罂用余光左右地瞅着，只见这居所挨着庙宫的高墙，建筑宽敞，庭中还有石板铺就的步道。&ldo;这是册罂么？&rdo;一人候在堂外，看着罂，目光狐疑。&ldo;正是。&rdo;使者答道。那人颔首，转身引他们到堂上。壁上的松明照得得清晰，罂看到这厅堂虽空旷，却布置得很是整洁，还摆着好些铜器。正中的案前，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端坐在那里，正在看着一枚牍片。&ldo;贞人，册罂已至。&rdo;那人朝老者禀道。老者抬起头来，罂看去，只见他年纪虽大，却面色红润有光，像年画上的老仙人一样。罂感觉到那目光打量向自己，忙收回视线。&ldo;原来是个女子。&rdo;贞人开口道，声音和蔼。&ldo;正是。&rdo;使者恭敬地答道，&ldo;册罂原本是睢国宗女，因写刻颇佳，睢侯委以作册。&rdo;贞人颔首，看着罂，露出微笑：&ldo;天子看过你所书牍片，甚为赞赏。今后你便留在大邑商，与我等共事天子。&rdo;罂没有抬头，向他一礼：&ldo;敬诺。&rdo;贞人又向从人交代道：&ldo;册罂新来，你安顿食宿，不可怠慢。去吧。&rdo;从人答应一礼，引着罂和使者退下。出了堂上，使者向罂告别，说他任务完成，要回有司覆命。罂与使者再礼，说了一番感激直言，分头走开。&ldo;方才那贞人，不知如何称呼？&rdo;路上，她问从人。&ldo;嗯？&rdo;从人转头看看她，道：&ldo;那是贞人毂。&rdo;罂颔首。从人见她并不十分明白，道：&ldo;贞人毂可不是一般人，你这作册才来大邑商便能见他，可是天子的脸面。&rdo;罂疑问愈多，却不便再问，只得道：&ldo;如此。&rdo;※※※※※※※※※※※※※※※※※※※※※※※※※※※※※※※※※※※※※※※※※罂没有想到，所谓庙宫，竟能营造得如此之大。大邑商的庙宫旁边，出了方才那位贞人毂的居所，还有连绵着上百间整齐的房屋，据从人说，都是庙宫里贞人和作册的居所。另一边还有一片，住着商王的巫师。&ldo;女子呢……&rdo;从人引着罂去见专管屋宅的小臣时，那小臣看着罂，皱起眉头。从人笑笑，道：&ldo;正是。当初也未料到，只是贞人毂命我将册罂带来，还烦小臣安顿。&rdo;&ldo;自当如此。&rdo;小臣连连点头，脸上却仍然为难，&ldo;可庙宫中作册贞人都是男子，亦无空室，这……&rdo;他看看罂，苦笑挠头。&ldo;小臣。&rdo;这时，一个柔软的声音从室外传来。众人看去，却见一个婀娜的身影从外面进来，脚步轻盈如风，是个年轻女子。小臣见到那女子，忙从案前起来，向她一礼：&ldo;宗女。&rdo;那女子颔首，道：&ldo;小臣，我母亲遣我来告知一声，王后明日要问营造庙宫新宅之事，还请小臣准备一二。&rdo;小臣恭声道：&ldo;敬诺。&rdo;女子笑笑，转向一旁，看到从人和罂。罂与她的目光对视，只见那面庞俏丽白皙，发髻整齐地绾在头上，饰着精美的玉笄。女子看着罂，目中亦露出讶异之色。片刻，她莞尔，问小臣。&ldo;小臣原来有事么？&rdo;小臣忙道：&ldo;这是睢国来的册罂，贞人毂命安顿入庙宫。&rdo;女子颔首：&ldo;如此。&rdo;她看看罂，道，&ldo;这可不好办，贞人作册已无空室。&rdo;小臣苦笑：&ldo;正是为此烦恼。&rdo;女子道：&ldo;新室营造在即，小臣何不暂往大巫那边安顿？我记得巫女之所还有空余。&rdo;小臣恍然大悟，一拍脑袋：&ldo;是哩！&rdo;说罢，他又向女子一揖，&ldo;若非宗女提点，我几乎忘了！&rdo;女子淡笑，道：&ldo;些许小事，小臣何必多礼。这边事毕，我先告辞。&rdo;小臣唯唯连声。女子再看了看罂，转身飘然而去。&ldo;如方才宗女所言。册罂新来，然屋舍有限，还请先往大巫那边居住。&rdo;小臣对从人道。从人点头：&ldo;也只好如此。&rdo;双方交代些琐碎，小臣领他们往室外走去。&ldo;方才那位宗女，是王族之人？&rdo;路上，罂按捺不住好奇，小声地向从人打听。&ldo;那是兕侯的女儿，叫兕骊。&rdo;从人答道。&ldo;兕侯？&rdo;罂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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