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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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广奇道：&ldo;小公子？哪位小公子？&rdo;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索性回身向花丛走了过去。白奇脸上闪过慌乱之色，倒退着想拦住他：&ldo;殿下‐&rdo;我明白那是谁了。小公子是林府对外的说法，但对龙广就不适用了。他和林瞳是多年的朋友，又是林府的常客，林瞳有几个兄弟他知道得清清楚楚，又怎么能骗得过。白奇倒退到花丛前，再也无处可退。他虽然不敢硬拦龙广，但也不让开。龙广也不好硬要他让开，两人一时僵在那里。忽然有人在园门外叫了一声：&ldo;欢儿‐&rdo;龙广浑身一震，突然回头：&ldo;冷云？&rdo;冷云手里捧着一碗粥从园门外转进来，猛然看到龙广，也僵了一下，半晌淡淡一笑：&ldo;原来是殿下。&rdo;龙广紧盯着他：&ldo;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自从前次叛‐兵变你便失踪了么，怎么会在这里？&rdo;冷云笑了笑，笑容中不免有些讽刺之意：&ldo;冷云漏网之鱼，蒙林瞳殿下开恩，在林府混口饭吃。&rdo;龙广明显地不相信他的话：&ldo;兵变你并未参加，何谈漏网？为什么不回银海？你刚才叫的又是谁？&rdo;冷云脸色微微变了，冷淡地回答：&ldo;冷云无名小卒，银海本也无我一席之地，既然不能衣锦还乡，自然只好另寻栖身之地。&rdo;却避开了最后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大家僵了一会，忽然一只蝴蝶翩翩自花丛上飞过，枝叶摇动了一下，有个人自花丛里爬了出来。一袭黑衣，瘦骨支离，瞪着一双漠然的眼睛，正是李浣。他好象没有看到眼前这些人，眼睛只盯着那只蝴蝶，摇摇晃晃地跟着往前走。龙广怔了一怔，蓦然一脸狂喜：&ldo;浣儿！&rdo;可是李浣充耳不闻。对他而言天地万物似乎都不存在，存在的只有那只彩色的蝴蝶。龙广叫了一声，立刻发现了不对，试探着伸手去拦他：&ldo;浣儿？是你吗？&rdo;他伸出的手阻挡了李浣的路，李浣还仰着头看着蝴蝶，毫不犹豫地伸手推开他的手臂，依然往前走。龙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情不自禁抓住他的衣角：&ldo;浣儿！是我。&rdo;李浣依然无动于衷，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反过手来很不耐烦地把衣角往外拉，好象他的衣裳是挂在了树枝上。一双眼睛仍旧痴痴迷迷地望着蝴蝶。龙广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迎面抽了一鞭，慢慢地一根根松开手指。李浣把自己的衣角拉出来，立刻就跟着蝴蝶向前走，甚至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冷云冷冷地看着他们，这时才走过去，跟在李浣身边，一面随着他的脚步往前走，一面轻声叫他：&ldo;欢儿，欢儿‐&rdo;不知叫了多少声，蝴蝶飞过了院墙，李浣才把眼光慢慢调回来，漠然地投注在冷云脸上，好象在看一段木头。冷云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微笑，舀起一勺粥送到他嘴边，柔声说：&ldo;喝粥。&rdo;李浣漠然望着他，并没有听懂，或者也根本没有听见。冷云也不着急，停了一会，用勺子轻轻碰碰他的唇。李浣开始不动，但在冷云耐心的触碰下，终于微微张开嘴，让冷云把勺子放了进去。冷云笑着用手绢拭去他嘴角溢出的汁液，轻声说：&ldo;欢儿乖，咽下去好不好？&rdo;他放下勺子，用手指轻轻自上而下抚摸李浣的喉头，半晌，李浣喉结上下动了动，咽下了那口粥。龙广呆呆地看着，脸上的表情惨不忍睹。但我却知道，李浣现在比起以前已经好得太多了。记得我回到天城刚看到他的时候，他只会呆呆地坐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引起他的反应。但现在，他已经对冷云的声音有了一点反应，虽然他看冷云的目光像在看一段木头，但他至少已经在&ldo;看&rdo;了。冷云又舀起一勺粥送到李浣嘴边，继续刚才的过程。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像在自言自语一般：&ldo;他现在失去了一魂三魄，就是这样子了。&rdo;龙广的声音如同一团荆棘堵在喉咙里：&ldo;为什么，他怎么会‐&rdo;冷云并不回答，只是自顾说下去：&ldo;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忘记了所有痛苦的往事，可以永远这样平静地生活下去‐至少，比魂飞魄散要好得多。&rdo;龙广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鲜血慢慢地顺着指缝渗出来：&ldo;你，你一直陪着他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rdo;冷云背对着他，专心致志地用丝绢拭去李浣嘴角的残汁，淡淡地说：&ldo;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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