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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钟馗(10)
&esp;&esp;虽说早有预料,但是真的听到这个答案时,引商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别扭。当初她可是真心想要与这个人相伴一辈子的,虽说动机不纯,可是心思早已打定了。如今听到对方亲口承认他从未动过与她成亲的心思,甚至十分不情愿,她说是不失落才是怪事。
&esp;&esp;但凡是天定姻缘,哪怕两人之间有着贵贱悬隔,吴楚异乡,仇敌之怨也终不可逭。
&esp;&esp;可是靠近归靠近,结缘归结缘,亲密无间相伴之时,这心里头到底是怎样想的,就连老天都管不了。
&esp;&esp;气氛一时有些僵持,花渡本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来找她说,可是眼下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进门,只能站在门外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将话说早了。
&esp;&esp;每到这种时候,打破僵局的永远是姜华鸢。
&esp;&esp;只是这一次,华鸢也一言未发,站在楼梯上打量了这两人一眼,眸色一沉,突然就迈开腿向楼下走来。
&esp;&esp;他一动,门外的花渡也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红伞。
&esp;&esp;华鸢的脚步越来越快却没发出半点声响,引商是在抬眸看到花渡脸上的神情时才意识到不对,而待她扭过头看去的时候,华鸢与她已经仅有一步之隔,她吃了一惊,情不自禁的便想后退去,却因后面便是门槛,险些绊了一跤,幸得华鸢及时伸手揽在了她的腰际,然后借着将她揽向自己的动作向前了一步,一旋身间,另一只手已经到了花渡眼前。
&esp;&esp;这一招看似是冲着花渡那双眼睛去的,但在花渡向后闪身的时候,那只手也在眨眼间改了方向直取对方手中纸伞。
&esp;&esp;“哗!”伞面在半空中撑开,刚好遮蔽住了清晨
&esp;&esp;宁康元年(1)
&esp;&esp;东晋,咸安二年,七月,简文帝崩,临终改诏曰:“家国事一禀大司马,如诸葛武侯、王丞相故事。”
&esp;&esp;温望简文临终禅位于己,不尔便当居摄。既不副所望,甚愤怨,与弟冲书曰:“遗诏使吾依武侯、王公故事耳。”温疑王坦之、谢安所为,必衔之。诏谢安征文入辅,温又辞。
&esp;&esp;冬,十月,丁卯,葬简文帝于东平陵。
&esp;&esp;宁康元年,春,正月,己丑朔,大赦,改元。
&esp;&esp;二月,大司马温来朝。辛巳,诏吏部尚书谢安、侍中王坦之迎于新亭。是时,都下人情汹汹,或云欲诛王、谢,因移晋室。坦之甚惧,安神色不变,曰:“晋祚存亡,决于此行。”
&esp;&esp;
&esp;&esp;“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esp;&esp;一大早,谢宅门外就传来了这样一声喊。
&esp;&esp;在这条街上敢这样大呼小叫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刚刚将腿迈出大门的谢瑶连头都未抬,就回了一句,“会稽。”
&esp;&esp;说罢,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了宣澄那张永远挂着笑的脸。
&esp;&esp;若是换做往日,宣澄定不会起得这样早,可是今日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一大清早就跑到这边来,两人刚好撞了个正着。
&esp;&esp;“这个时候去会稽?”听他说完,宣澄自是一脸的诧异,连忙加快了脚步走到他跟前,仔细将他打量了一遍,“你可知这几日外面都在说些什么。”
&esp;&esp;说什么?无非是在说大司马桓温这次回建康是想杀王坦之、谢安二人。自从去年先帝驾崩之后,大司马就为了自己没能得到先帝禅位或是得到摄政之权而心怀怨恨,疑心此事乃是王坦之、谢安从中作梗,故此一直没有入朝,眼下回了建康,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京中流言四起,都说他这次就是为了铲除异己颠覆这晋朝。而谢瑶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建康回会稽,实在是让人不解。
&esp;&esp;“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逃去会稽避难呢!”宣澄一向是心里想着什么就说什么,无所顾忌。何况他说的也是事实。现在建康流言四起,谢瑶这一走,被别人知道的话,岂不是会说当儿子的怕被父亲的事情连累,早早逃了。
&esp;&esp;偏偏谢瑶不在乎这个,闻言也只是一笑,“旁人想说便说,我回会稽只是去探望旧友,与此事何干?”
&esp;&esp;因着年幼时曾居于会稽山阴的缘故,他有许多友人都是住在那里的,这一次回去也是早已定好的事情,并非临时起意。
&esp;&esp;“何况,阿父自有他的主张,即便我留下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也确实没有多少担忧。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又有多大的本事,他这个当儿子的自然清楚。而他此回会稽,也是与父亲商量过的,算不得自作主张。
&esp;&esp;“你们这一家子……真是……”宣澄不知该怎样说才是。
&esp;&esp;世人皆知陈郡谢氏是诗礼簪缨之家,能与之齐名并肩的只有琅琊王氏,后世更有书云——“山□□上桂花初,王谢风流满晋书。”
&esp;&esp;可在宣澄看来,谢家这一大家子都与寻常的世家子弟不同,说是遇事从容不迫,倒不如说是根本不知道“畏惧”为何物,平日里最怕麻烦,一旦遇上生死大事了,反倒不会放在眼里,怎样胆大就怎样行事。
&esp;&esp;当儿子的不担心父亲的安危,当父亲的,竟也不管管儿子的死活。谢瑶若是在离开建康回会稽的途中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宣澄知道自己不该有这样毫无根据的猜测,可是这次与往次不同,许是北虏那边不平静吧,他这几日也总觉着心神不宁,好像要出大事一般。
&esp;&esp;“你还是别……”他刚想劝劝好友别去了,就见后者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回了府里,徒留他一个人傻站在门口愣愣的喊着,“你怎么又回去了?不走了吗?不走最好!”
&esp;&esp;已经进了门的谢瑶没理会他,回了府之后便径直走向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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