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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第2页）

&esp;&esp;卫瑕赶得巧，回来时刚好撞见这一幕，片刻的失神后也不由停在了原地，不敢上前去惊扰他们。

&esp;&esp;院子里一时静的有些诡异，面对这突然的变故，谁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esp;&esp;华鸢僵着身子，不敢挪动半分，脑子里闪过了千百个念头，想到最坏的一种时，甚至做好了自己很快就要被迫离开这个家的打算。

&esp;&esp;偏偏，世事难料。

&esp;&esp;约莫过去了半柱香那么久，引商才终于松开了抱着他的手。一时意起是一时，心绪平静下来之后再看向周围诸人的目光，她也不由有些赧然，抬眸瞥了华鸢一眼，转身便想向楼内跑去。可惜，华鸢的动作太快，还未等她迈开步子，便已伸出手将她扯了回来，重新抱在怀里。

&esp;&esp;引商的那一眼，让他忽然明白了许多，可是他实在不敢确信，一定要问个清楚，不能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

&esp;&esp;“你刚刚在想什么？告诉我。”他扯着她的手，目光灼灼，容不得她逃避。

&esp;&esp;引商又何尝不想将话说清楚，可是院子里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众目睽睽，叫她怎么说？

&esp;&esp;思及此处，她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其他几人的脸上，希望他们能识趣一些暂且避开。

&esp;&esp;只可惜，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识相的。听到华鸢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家反倒都将耳朵竖了起来，生怕错过她说的每一句话。

&esp;&esp;每到这时总有一些闲人来搅局，华鸢回身瞪了其他人一眼，拉起她的手便向着院外走去，等两人到了街上，引商只觉眼前景色一晃，便已身处丹凤门的门楼上。

&esp;&esp;这是大明宫的正南门，足够清净，绝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esp;&esp;她小心翼翼的向下睇了一眼，还能遥遥望见长安里万家灯火，不过没看多久便被华鸢掰正了脑袋，他注视着她的目光，心中虽忐忑，却也坚定的等着她的答复。

&esp;&esp;是死是活，只等她一句话。

&esp;&esp;而引商抬眼看了看他，沉了一口气，终于说道，“你真的猜不出吗？我心里在想什么。”

&esp;&esp;若是往常听到这句话，华鸢的心定是不亚于吹了一夜的寒风，痛入肺腑。可是眼下却不同了，他迎着她的目光，与她对视许久，看着她眼中一片清明并无郁色，心中也渐渐有了答案。

&esp;&esp;见他唇边忽然绽出个笑来却不再说话，引商反倒有些好奇，“你为何不问我理由？”

&esp;&esp;“不必。”他笑着摇摇头，“无论是怎样的理由，这个决定于我而言都是最好的了。”

&esp;&esp;他很少会用“最好”这再朴实不过却极难做到的两个字来形容什么，可是这时候却毫无犹豫的说出了口。至于那个理由，不是不在意，只是比起这个决定来，理由是什么都不重要。

&esp;&esp;他何尝推测不出一些端倪来，只要稍稍一想卫瑕的事情，便已能猜到引商心中的悲伤和孤寂。她那样畏惧孤独，可是偏偏身边的人都在一个接一个的离去。哪怕如今的她已经住进了梦中那个长安城，不必艰难度日，也如水上浮萍一般，仍在苍茫天地间漂泊着，无依无靠。

&esp;&esp;她害怕孤身一人，便想趁着还未失去更多的时候将最重要的东西紧紧握在手中，让自己肆意一次。

&esp;&esp;而今时今日，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姜华鸢。

&esp;&esp;哪怕她抗拒了许多年，甚至时至今日都不知道自己能与这个人亲近到何种地步。可是就算有朝一日她与他再不相见，他仍是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esp;&esp;或许他只是她心中一个解不开的结，无关情爱，一举一动却也能勾起她的喜悲。无论亲疏，无论是情人还是仇人，无论情深似海还是恨之入骨，都不会改变。

&esp;&esp;她只有他了。

&esp;&esp;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实在是让人心生悲凉，所以即便彼此都心知肚明，华鸢也不愿将自己猜到的一切都说出口。心绪平静下来之后，只用了一瞬回想刚刚在家里的场景，他甚至都能推测出让面前女子最终下定决心的理由。

&esp;&esp;那就是他赢了管梨。

&esp;&esp;这千百年来，他与管梨交手数次，从未取胜，也心知现在的自己想要胜过管梨无异于旭日西升、海水倒流。

&esp;&esp;引商到底还是犹豫的，所以想用这个法子来下定决心。若是真有这等绝无可能的事情发生，她便狠下心来不再迟疑。

&esp;&esp;谁知，他真的胜了。

&esp;&esp;偏偏只有这一次，他胜了。

&esp;&esp;或许这就是天意。

&esp;&esp;封掌九玄，总领五岳，为天下鬼魂之宗，曾经的他以为自己便是天意了，可是到头来却还要感叹一声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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