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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2页）

&esp;&esp;这天下并非只有西羌与大齐，往北、往南还有许多国家势力。师出无名的战争，很可能引发天下人的共愤，遭到联合讨伐。

&esp;&esp;西羌来这一出，正是免除了再度进犯大齐的后顾之忧。

&esp;&esp;皇帝摁着太阳穴，压着怒意问：“那可疑人士呢？”

&esp;&esp;“微臣无能，未能活捉此人……”

&esp;&esp;“你这说辞，当朕是可欺可骗的三岁孩童？”皇帝勃然大怒，袖子一挥，将几案上的茶盏摔了个粉碎。

&esp;&esp;杀人是证据确凿，解释却是空口白话，薛策再怎么描述前因后果，客观来讲，的确都十分缺乏说服力。这时候面红耳赤地作辩解，不过是火上浇油而已。

&esp;&esp;薛策显然也看清了形势，沉默着不再开口。

&esp;&esp;霍留行张嘴要说什么，一个“陛”字将将出口，却见薛策垂在身侧的手小幅地摆了摆，暗示他不必替自己出头。

&esp;&esp;眼下，谁替薛家说话，谁也可能跟着触霉头。

&esp;&esp;霍留行叹了口气，记起此前在皇家猎场，薛玠遭野利冲陷害时，本打算当众争辩，也被薛策拦了下来。

&esp;&esp;这种刚直老实的性格，在朝堂上着实吃亏，也难怪薛家频频被人盯上。

&esp;&esp;宫室内沉默下来，一片死寂里，皇帝一言不发地揉着眉心，似在思索对策。

&esp;&esp;恰这时，杨公公碎步进来，回禀道：“陛下，营地那儿传来消息，说嵬名王子不治身故了……”

&esp;&esp;当胸一剑，如此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esp;&esp;皇帝沉出一口气：“封锁消息，对外称嵬名王子在冬祭前夜意外受了些伤，现被送回住处休养，所有企图往西羌传信的人，一律格杀勿论。”说着又看向薛策，“将薛将军押回京城大理寺，听候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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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霍留行回到营地的时候，见内里一切秩序井然，并无任何混乱的景象。

&esp;&esp;能够到南郊参与冬祭的，多是头脑精明的官吏，尽管已经猜到内情，也晓得特殊关头该闭紧嘴巴。何况在这件事上，大齐人士皆是利益共同体，没人会蠢坏到跟皇帝作对。

&esp;&esp;霍留行一进营帐，就见沈令蓁忧心忡忡地迎了上来：“郎君……”

&esp;&esp;他握起她一双冰凉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却没说话。

&esp;&esp;沈令蓁便晓得，情况应当不容乐观了。

&esp;&esp;她猜测道：“郎君，是嵬名赫自导自演了今夜这场戏，故意引导薛将军刺了他那一剑，对吗？”

&esp;&esp;霍留行点了点头。

&esp;&esp;西羌打从一开始就决定牺牲这个王子，嵬名赫身在其中，又怎可能不知道王室的意图，到事发那刻才傻呆呆地跟大齐求援？

&esp;&esp;嵬名赫是自愿为西羌牺牲的。

&esp;&esp;正如谁也叫不醒装睡的人，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同样没人能够拦得住。

&esp;&esp;“为何是薛家，为何偏偏又是薛家？”沈令蓁急得想哭，“郎君这回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保住薛家吗？”

&esp;&esp;霍留行沉默半晌，摇了摇头。

&esp;&esp;沈令蓁的脸上彻底没了生气。

&esp;&esp;霍留行叹息一声，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是有资格逞孤勇的人，前两次顺手能帮便帮了，但如果这回保住薛家的代价，是霍家乃至更多前朝旧臣的共沉沦，我也只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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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令蓁在霍留行回来之前，便猜到局面已经无可挽回，眼下霍留行的结论，不过是将她心底最后一线希望也给掐灭了罢了。

&esp;&esp;今夜这桩刺杀案，真相如何，其实并不是最关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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