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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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故意停顿，想诱他追问，卫来不吃这饵，安坐如山。麋鹿只好继续：&ldo;好在证据并不充分，很快洗脱嫌疑。&rdo;&ldo;什么案子？&rdo;&ldo;一个法国富商，被注射毒素死亡，现场保险箱大开，不清楚具体丢失了多少财物。警方判断是谋财害命。岑小姐之所以被卷进来，只不过是因为那天晚上，她是访客之一。&rdo;&ldo;只不过&rdo;三个字已经站了立场：麋鹿努力要把关于岑今的不好传闻筛抖干净，即便略沾，也是&ldo;殃及&rdo;。卫来倒是对&ldo;注射毒素&rdo;这一节更感兴趣：&ldo;什么毒？&rdo;&ldo;听说是……河豚毒素。&rdo;卫来意外。麋鹿会错了意：&ldo;我也觉得贵，河豚毒素纯品国际市价每克20多万美元，普通的毒剂注射照样能致命，何必呢。&rdo;卫来说：&ldo;因为……它毒。&rdo;河豚毒素（ttx），毒性比剧毒的氰化物还要高1200多倍，致人神经麻痹、腱反射消失、最终呼吸肌瘫痪而死亡。更恐怖的是，ttx被大脑的血脑屏障阻挡，无法进入大脑，中毒者虽然不能讲话、不能动，在死亡过程中却始终头脑清晰，清楚地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始终头脑清晰……这可怎么得了，想想都毛骨悚然。岑今应该还有其它的&ldo;不好&rdo;，但麋鹿看来，都是些人类通病，不值一提。他迫不及待，要把岑今的光亮一面灿灿捧出。&ldo;岑小姐曾经是国际援非组织的成员。索马里军阀混战期间，她帮助联合国部署对难民的救济粮发放。后来去了卡隆，那之后不久，卡隆发生了震惊世界的种族大屠杀。&rdo;卫来皱眉，卡隆屠杀，他好像听说过。麋鹿冷笑：&ldo;你们不关心，非洲发生的事，不管是战乱、饥荒、冲突还是屠杀，你们都觉得是外星球的事。&rdo;大概因为自己是黑人，麋鹿说到这一节，忽然义愤填膺。卫来有点印象了，卡隆很小，面积不到两万平方公里，是非洲最小但人口密度最高的国家之一，分胡卡和卡瓦两大种族，种族冲突频仍，前些年还曾引发内战。&ldo;是不是被定性为反人类罪的卡隆屠杀？那是6年前的事了吧？我记得，联合国后来还专门设定了纪念日。&rdo;麋鹿咬牙切齿：&ldo;就是那个，联合国无作为，西方国家集体失明，媒体轻描淡写说是部落冲突，全世界都抛弃了卡隆。2个月时间，卡瓦族被杀害超过二十万人。只有少数国际救援组织冒险救助难民，像红十字会、无国界医生……&rdo;卫来心中一动：&ldo;岑小姐……当时没有撤出？&rdo;麋鹿点头：&ldo;她留下了，和几个志愿者在一所小学校里建立了人道主义保护区，和胡卡暴徒对峙抗争了一个多月，最终庇护了175名卡瓦族人的性命。离开卡隆的时候，她被总统授予国家友谊勋章。&rdo;卫来坐直，收起身上的松垮。他保护过各种人，业界泰斗、行业精英，&ldo;英雄般的人物&rdo;、&ldo;不屈不挠的斗士&rdo;，但那都是颂词和赞誉的称谓，岑今这种背景的，真正麋鹿说，那是只成年白种男人的手，风干，虎口处有牙印旧伤，手里拈着一张折叠卡片。卡片素白，精致，边缘镂空雕花，卡封上有烫金的祝福语，自带香氛，一如任何一家精品店出售的高档贺卡。快件盒打开时，那只诡异的手，被扭曲成固定的姿势，正递出卡片，形同邀约。翻开卡封，里头是一行字。‐‐下一个死的就是你。麋鹿喃喃：&ldo;如果是我，为了掩盖笔迹，会从报纸上剪下对应的铅字贴成一句话。&rdo;但对方并无遮掩的意思：那行字手写，笔划流畅。卫来问：&ldo;报警了吗？&rdo;&ldo;报了，乐观预测，十年能破案吧。&rdo;一只手，风干，易携带，方便辗转，可能来自有白种男人生活的任何地方，多少无名尸体都找不到身份来配，何况只是只手。&ldo;那位岑小姐，什么反应？&rdo;&ldo;没什么反应。&rdo;卫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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